“看見了吧？粉絲們都在給我喊冤呢......冇辦法，官方玩不起了。”
方一喬剛剛把準備了三個月的《浮沉》播完。
李亦然聽後給了極高的肯定：
“曲子很高級，詞寫的也有深度，是首好歌。”
方一喬趁熱打鐵，摘選了一些網友對這次比賽的抨擊內容遞到李亦然眼前，並聲情並茂的指責官方有黑幕。
李亦然對這些冇什麼興趣，看兩眼就拿開了。
但樂言非常感興趣。
他接下方一喬的手機，認真看了起來。
「樂音網黑幕！你們還記得情歌大賽的宗旨嗎？不看資曆，不看名字，隻看作品，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蒼山一片片，是個男人就站出來說句話，說你不是樂音網的狗，敢嗎？」
「最荒謬的一次比賽，冇有之一，這是華國樂壇的悲哀。」
「我呼籲全網抵製@蒼山一片片，這個名字釋出的所有歌曲，大家都不要聽。」
「等我聽完這首‘獲獎’歌曲，寫一篇萬字批判帖，之後徹底拉黑他。」
樂言表麵上看起來冇什麼大事，實則人已經走了一會。
我犯天條了？
方一喬把手機搶走，看了眼時間。
“正好到時間，咱們再聽聽這首‘冠軍’歌曲，我好好學習一下。”
他斜靠在沙發上，滿臉不屑。
李亦然閉上眼睛休息。
經過方一喬的鋪墊，她對這次比賽的冠軍歌曲不抱任何期待了。
隻是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冇有接唱冠軍歌曲的活。
前奏響起，是鋼琴獨奏。
旋律舒緩平靜，能聽出歌曲的基調是悲傷的。
突然，鋼琴聲停止。
李亦然的眼睛‘唰’的一下睜開。
下一秒。
“沉入越來越深的海底，我開始想念你，我好孤寂......”
清澈的女聲出現。
她一開口，濃濃的憂傷感便在房間內彌散開來。
“wu......”
哼唱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如泣如訴。
李亦然坐直身體。
“這歌——”方一喬有些懵。
他能猜到《氧氣》是一首悲傷情歌，但冇猜到前幾個八拍的悲傷情緒如此濃厚。
還冇進入副歌，他就開始有情感共鳴了，而且這是第一次聽。
“彆說話。”李亦然出聲把他打斷。
這首歌讓她腦中如走馬燈般出現一幅幅‘畫麵’，這就是她每年關注情歌大賽的原因，好的歌曲會激發創作靈感。
很快，歌曲來到**段落。
“如果你愛我，你會來找我，你會知道我，快不能活。”
按照固定思維，**處歌聲應該高亢起來纔對。
但此時彭娜的聲音突然柔弱了下來......幾個氣音發聲，把情緒積疊到了新的高度。
那是一種，我在等你來救我，隻有你可以救我的絕望感。
聽完一個A B段，李亦然靠回椅背，並再次閉上眼睛。
這一次，她要完全沉入進這首歌裡體會。
方一喬臉色很差。
這首歌的曲子和他的曲風類似，都冇有過多的修飾。
歌詞兩個人互有特點。
《氧氣》極簡到極致，他的《沉浮》是用華麗詞藻堆砌的極致。
隻看詞曲，他覺得互為平手。
但《氧氣》的情感厚度比他濃重太多......這首歌，簡單生動的把愛情裡的絕望提煉到極致，由簡入繁易.......由繁入簡太難了。
而且比賽主題是‘情歌’，《氧氣》簡直是對主題最佳的詮釋。
“如果你愛我，你會來救我，空氣很稀薄，因為寂寞......”
歌曲在鋼琴中開始，又在鋼琴中結束。
聲音停止，但李亦然依舊閉著眼。
約過了半分鐘，她開口問：
“這首歌叫什麼？”
“《氧氣》”樂言答。
“氧氣......氧氣......”李亦然在嘴裡呢喃了幾遍。
多麼諷刺，視你如賴以生存的氧氣，可最終這份愛卻因缺氧而死。
她好久冇聽到這麼優秀的作品了。
這個優秀，指的不是歌詞或者曲子有多厲害。
而是在這首歌中，她收穫了很多很多感悟和畫麵。
她開始後悔了。
後悔為什麼冇有接演唱這首歌的活兒......她太喜歡這首歌了。
“你輸給這首歌絕不是黑幕。”
......
在兩位資深音樂人品鑒《氧氣》時，樂言一刻冇閒著。
他親眼目睹了網友們翻臉的全過程。
一個叫‘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的用戶，前一分鐘發的還是：
「倒計時一分鐘，大家準備好去《氧氣》評論區把他衝爛。」
下一分鐘：
「兄弟們等等，情況不太對勁。」
又過了五分鐘：
「@蒼山一片片，大爹，您到底是哪位的馬甲？彆逗我們玩了。」
這位網友的行為與論壇整體風向基本吻合。
上一秒還在罵主辦方黑幕，罵蒼山一片片慫逼，下一秒已跪成一片。
「這歌拿冠軍冇毛病。」
「@蒼山一片片，前輩對不起，是我造次了。」
「重金求@蒼山一片片聯絡方式。」
「誰帶的節奏說這次比賽有黑幕？我之前就覺得不對勁，是不是有人請水軍了？」
「水軍肯定是@黃嘉慧和@方一喬請的！」
一直看戲的中立網友們，開始向方一喬和黃嘉慧施壓，指責這一場鬨劇是他們指使的。
兩位當事人也坐不住了。
黃嘉慧：「@蒼山一片片，老師求個好友位。」
對麵的方一喬也簡短的釋出了一個聲明。
方一喬：「冇有做過任何不良競爭，輸得心服口服。」
人生嘛，哪裡都離不開人情世故。
樂言放鬆的靠回椅背。
舒服了......
他慢條斯理的把樂音網後台私信和艾特清理了一遍，發現‘樂音網市場部甜甜’這幾天給他發了許多條訊息。
樂音網市場部甜甜：「蒼老師，歌曲要上線了，您能配合做一些宣發動作嗎？」
樂音網市場部甜甜：「蒼老師，您的個人主頁太空了，發一條自我介紹吧？我給您模版......」
樂音網市場部甜甜：「蒼老師，有急事找您，看到請回覆。」
樂音網市場部甜甜：「蒼老師您冇事吧？」
樂音網市場部甜甜：「叔叔！你彆嚇我......我都要哭了......」
樂言興奮的坐直身體。
你要這樣玩，我可就不藏著掖著了。
他激動的搓了搓手，打算和甜甜好好鞏固下‘叔侄’關係。
“聊聊？”李亦然突然開口把美夢打破。
“啊......好。”樂言心虛的把手機藏起來。
沉浸在悲痛中的方一喬感受到兩道目光同時向他看來。
樂言尷尬的對他笑了下。
李亦然雙手交叉於胸前，死死盯著他。
好好好......
我走！
我走還不行嗎？
臨走前，方一喬負氣的把客廳全部燈光打開。
曖昧？旖旎？
休想！
“把燈調暗些吧，就剛纔那樣，謝謝。”李亦然頭都冇抬的說。
方一喬覺得今天......太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