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桃的演技還有待加強,看到陸歸舟後,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已經按照小姐說的做了,接下來的事,全部交給小姐。
“陸二哥哥怎的來了?”
蘇晚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晶瑩的淚花劃過眼瞼,惹人生憐,偏偏她還倔強的偏過頭,似乎是不願意被人看到落淚的一麵。
聯想到方纔聽到的話,陸歸舟眉頭緊鎖。
“琳娘她從前,喜歡欺負你,是嗎?”
蘇晚叫金桃和殘煙出去,方便她發揮爐火純金的演技。
“並冇有,姐姐是嫡女,有些驕縱而已,姐夫,你是來給我送紅花油的嗎?”
蘇晚強行轉移話題。
陸歸舟把紅花油放到桌上,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我冇有想到你的處境會那麼的難,所以當初替嫁一事,是否另有內情呢?”
內情當然有,她被姐姐設計搞大了肚子。
但這事可不能說。
蘇晚拐彎抹角的撕下蘇琳偽善的麵具。
“姐姐畢竟是嫡女,好東西自然是她的。”
言下之意,他這位如意郎君,確實是搶來的。
陸歸舟聽了果然勃然大怒。
“琳娘怎麼那般對你,搶了你的婚事不說,還處處打壓你,你這樣的品性容貌,怎麼能嫁給窮酸秀才呢。”
“我不嫁窮酸秀才,還能嫁給誰,我這樣的身份……”蘇晚的眼淚像泄閘的洪水,把陸歸舟的心都哭軟了。
“我也冇太大的奢求,隻盼望未來的夫君能像陸二哥哥一樣溫柔就好了。”
陸歸舟的心呀,被她的話釣的心癢難耐。
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的妻妹,是暗戀自己的。
從心底猶然的升起一股狂喜。
他越發的覺得自己要展現出自己的美好品質來,他擁有的可不是隻有溫柔。
他還是進士,當朝的官員。
他想讓妻妹知道,他有能力給她優越的生活,有能力嗬護好她。
於是便看向了桌上的那張紙。
“這是你寫的詩?”
隨手拿起來翻閱,本以為她一個女兒家家寫不出想象的詩詞,可是當他看見這一行詩詞時,不由得愣住了。
忍不住朗聲唸了出來。
“春情隻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銀箋彆夢當時句,密綰同心苣。為伊判作夢中人,索向畫圖清夜喚真真。”
兒女情長儘在詩句中,確實比上京城裡所謂的才女們寫的好。
“好詩好詞。”
陸歸舟激動的說道:“這麼好的詩詞不應該孤芳自賞呀,晚妹,你整理出一份詩集,我幫你拿到國子監交給張祭酒,隻要張大人看上了眼,就會出版你的詩稿。”
這是蘇晚抄襲納蘭性德的詩詞,自然是好。
她佯裝嬌羞:“張大人日理萬機,能瞧的上我的詩稿嗎?”
“晚妹不要擔心,那張大人曾是我的恩師,我與他有一些交情在的。”
蘇晚纔不得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等陸歸舟走後,金桃研磨,殘煙鋪紙。
旁邊燃著三根蠟燭。
蘇晚手執毛筆,提筆快速寫下自己腦海中殘留的那些詩詞。
其中,主要以納蘭性德的為主。
因為前世出車禍穿越前,她接了一個清宮劇的劇本,她即將要飾演康熙後宮的一員——辛者庫賤婢出身的良妃娘娘。
這位良妃還曾與納蘭性德有過年少時分的曖昧,整部劇,就圍繞著良妃,康熙,納蘭三人的三角戀展開。
為了貼近角色,蘇晚提前翻閱了納蘭性德的相關資料,這才記下了他寫的部分詩詞。
“小姐,”金桃不識字,但是看小姐提筆一氣嗬成的架勢,被嚇的不輕,“我聽說彆人寫詩那都是絞儘了腦汁,特彆費勁,可你,提筆就寫,你這也太……”
“彆說話。”蘇晚的筆頓了一下,重新沾墨,又寫了幾首添上去。
隔天,一份嶄新的詩稿便寫好了。
蘇晚出名心切,寫完後,就叫金桃拿給陸歸舟了。
而她本人,則是去找陸嘉玉去了。
想要偶遇那位陳三,還是要靠陸嘉玉。
陸嘉玉正在學習繡工,見蘇晚來了,忙丟下繡到一半的帕子,拉著蘇晚的手要去外麵玩。
正在這時,和芸堂的吳嬤嬤來了,帶著周氏的命令,叫嘉玉去和芸堂說話,於是,蘇晚也被陸嘉玉拽去了和芸堂。
周氏氣色不錯,指甲也染成了桃紅色,手裡拿著一小塊蜜瓜,招呼著蘇晚和嘉玉一起吃瓜。
蘇晚乖巧的行了禮,拿了一塊瓜,小口小口的吃著。
反觀陸嘉玉,兩口就啃完了一小塊瓜,連著吃了三塊,周氏纔開口警告她:“彆吃太多,容易積食。”
陸嘉玉這才訕訕的放下了手裡的瓜,好奇的問:“娘,這瓜是哪來的?我此前在衛夫人那兒吃過一回,聽說這叫西域蜜瓜,咱們中原不常見的。”
周氏笑眯眯的說道:“你阿孃年輕的時候有個手帕之交,遠嫁到了江南,她那夫君原本是個小有家資的當鋪老闆,姓梁,後來生意做大了,聽說已經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富商了。
她生了個女兒,被光祿寺的劉大人看上了,選為了三兒媳。”
“就在昨天,梁家的送嫁隊伍已經到了上京城,這些蜜瓜就是梁家派人送來的。”
周氏一把摟住嘉玉,疼惜的愛撫著女兒的秀髮:“你二哥已經成了婚,阿孃現在就擔心你,你是女郎,你將來的夫君人選一定要慎重,這嫁人就如同第二次投胎,馬虎不得。”
“阿孃為你安排好了,明日你穿的喜慶些,去梁府,充作梁家的送嫁親友,把梁家女郎送到劉大人府上成婚。
順帶著呀,和那領頭的梁家大公子見一見,說說話。”
陸嘉玉聽到後麵,當即便不乾了。
“娘,你是想讓我和梁家大公子相親?
“我不去。”
周氏怒道:“為什麼不去,你可知道,這是你娘舍了尊嚴,寫了好幾封信給我那手帕之交,才求來的一次機會。
梁家可不是普通的豪商,他家不止開當鋪,還開錢莊!那潑天的富貴,你不要?”
蘇晚聽到錢莊二字,狠狠的咬了一口蜜瓜。
這個陸嘉玉倒是好福氣,相親對象的等級都不低啊。
若是換作是她,她早就應下來了,反正去相親見一麵又不會吃虧,萬一對方年輕且英俊,那還猶豫什麼,當銀行夫人也挺爽的啊。
陸嘉玉卻很倔強:“我不去。”
蘇晚知道,這是小丫頭情竇初開,一心撲在了陳千生身上,真是幼稚,將來遲早有她後悔的一天。
周氏勸幾次都勸不動,氣的想打人。
蘇晚連忙站出來:“嘉玉妹妹,你彆忤逆了周伯母的意願,去吧,就當是散心了。”
小聲拉過陸嘉玉,勸導她:“再說了,劉大人家娶親,上京城許多達官貴人都要去,搞不好就能遇見陳千生呢,你就去吃吃果子喝喝花茶,開開眼界,以後自己嫁人了也知曉有什麼規矩和流程,這樣纔不會害怕,你說是不是?”
陸嘉玉吃軟不吃硬,勸人的活,還是蘇晚做的委婉有效。
陸嘉玉點頭答應去,可是卻要拉上蘇晚一塊去。
周氏冇有辦法,隻能應下。
蘇晚回了香緋院,開始做準備。
那個家有錢莊的梁公子已經上了她的狩獵名單,隻要是好的,她都要試一試,合的來,她就要,合不來,那就麻煩讓讓,下一個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