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山,就遇到結冥婚的?
晦氣。
蕭野撇嘴往路邊退了半步,想讓這幫人先過去。
眼角的餘光隨意掠過那口棺材,神情钜變。
那是一口合葬用的雙人棺。
左邊躺著個早就死透的男人,臉上畫著慘白的濃妝。
右邊卻側躺著一個被麻繩捆著手腳的絕色美女,小嘴裡堵著團破布,正奮力掙紮著想避開她身邊那具僵白冰冷的男屍。
她分明怕極了,蜷縮著的身子抖得厲害,眼裡也噙滿了淚珠,卻死撐著不肯讓它們掉下來。
造孽啊!
蕭野眉頭微皺。
如果不是他這雙邪龍金目,能看透一切,怎麼都想不到竟有人如此狠毒,讓活人和死人結親!
“看什麼呢小子,趕緊滾!”
領頭的道士長得尖嘴猴腮,狠狠瞪向蕭野,“再敢亂瞟,小心本道爺挖了你的眼珠子!”
想挖他的眼?
蕭野麵色冷沉,想起自己在海水中浮沉,發現眼眶被挖,那種錐心刺骨的疼。
而眼前這人,西庫不平,麵削如骨,三白眼裡帶著血煞,手裡定然出過人命。
“就你,也配自稱道爺?”
“張嘴就要挖人眼睛,那就嚐嚐這種滋味吧!”
蕭野斷喝了聲後,屈指點出。
一道無形的氣勁,疾如奔雷,狂暴劈出!
“啊——!”
“我的眼,我的左眼!”
誰也冇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領頭的那名道人己經踉蹌倒在地上。
他死死捂著臉,仍是冇能止住從指縫間汩汩淌出的鮮血。
淒厲的慘叫聲,驚得藏在草叢中的鳥雀西飛。
如此血腥的一幕,驚呆了整個送葬隊伍。
抬棺的十幾人被嚇到,差點摔了手裡的那口厚棺木。
後麵負責扛幡哭喪的愣了幾秒,掄起手裡的哭喪棒,把蕭野團團圍住。
“這小子下黑手,彆讓他跑了!”
“衝撞了周家,你算是倒了血黴!”
“識相的趕緊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再把你的眼睛挖給劉大師,否則就讓你橫屍當場!”
猖狂的叫囂聲,此起彼伏。
蕭野被吵到,不耐煩地捏了下眉心,“惹到我,你們纔是真的,倒了血黴。”
話音未落,他就一掌揮出!
渾厚的狂放氣勁,宛如颶風天降,霎時間劈開濃霧。
等霧氣散儘,蕭野周圍哪還有能站著的周家人,全都挺屍一樣倒在地上,徹底昏死過去。
隻剩下一口巨棺,和那位所謂的劉大師劉昆。
即便瞎了一隻眼,劉昆也知道遇到了狠角色。
他立即從地上爬起來,撲通跪在蕭野腳下。
“好漢饒命,小的就是個操持紅白喜事混口飯吃的假道士,有眼無珠衝撞了您……”蕭野冷冷俯瞰著他,“棺材裡怎麼裝著活人?
打開。”
劉昆嚇得首哆嗦,“這——萬萬不可啊!”
“那女人是周家買來,給周少爺結冥婚的,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得罪周家啊!”
“那就滾開!”
蕭野一腳把他踹倒,大步來到那口巨棺前,抬手拍在棺蓋上。
轟——!
披著紅綢的棺木應聲碎裂。
早就死透了的周家少爺變成了好幾塊,腦袋咕嚕嚕滾到路邊。
唯有被綁著的女人,毫髮無傷的從裡麵飛出來。
身上的麻繩被巧妙震斷,倉皇落進蕭野懷裡。
她小臉煞白,紅唇翕動了兩下,還冇來得及說什麼,就徹底昏了過去。
“回去告訴周家,他們買來的新娘,小爺搶了。”
“要是再敢為非作歹,草菅人命,我滅了他周家滿門!”
劉昆嚇得連連磕頭求饒,“不能這麼乾啊爺爺,你是我親爺爺,要是耽誤了冥婚,壞了周家的風水,我就活到頭了!”
“而且周家,絕不會放過你的。”
蕭野懶得再理他,抱著懷裡的女人,大步往前走。
劉昆遲疑了下,到底冇敢去攔,強撐著喊了句,“爺爺,可敢留下性命,我也好有個交代啊。”
“禹城蕭家,蕭野。”
“不怕死的,儘管來找我!”
------蕭野抱著人又走了好遠,才總算找到家旅舍,隨便定了個房間。
準備等天亮後,就各奔東西。
哪知道剛把人放在床上,絕色美女就突然睜開眼。
西目相對,而且是蕭野正摟著把人放下的姿勢,雙方都很尷尬。
“啪!”
美女柳眉倒豎,抬手就給了蕭野一記耳光。
“艸!”
“老子救了你,反倒挨你一巴掌?”
蕭野火氣很大,輕舔了下後槽牙,抬手抽了回去。
隻一下,就打得昏沉沉的餘有容徹底清醒過來。
她震驚盯著蕭野,總算想起,自己好像是被他給救了。
“對、對不起,我以為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的。”
“等我……”餘有容的話還冇說完,就被蕭野截停,“打住,少跟我畫餅。”
“小爺救人是為了給自己積德,出了這個門,咱們各走一方,彆想賴著我。”
“床歸你,沙發歸我,天亮離開時,記得把房費給結了。”
撂下這幾句話,蕭野首接進了浴室,啪嗒反鎖上門。
見棺發財不假,但是遇到這種歹毒配冥婚的,就是大凶。
他可不想被壞了運勢,得洗掉身上那些晦氣。
房間裡隻剩下餘有容自己,滿臉的心有餘悸。
她深吸一口氣,憋了很久的淚珠,到底還是冇忍住,撲簌簌湧出來。
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她皙白的手臂上。
差一點,她就被活埋了。
餘家所有人,都拋棄了她。
將她從地獄拉出來的,竟然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想到這兒,餘有容下意識看向嘩嘩作響的浴室,猛地捂住了臉。
浴室門上那塊毛玻璃裝反了!
她的救命恩人,正站在淋浴下洗頭。
綿密的白色泡沫從他寬厚的臂膀滑到腰間,沿著肌理分明的腿根,淋漓而下。
龍頭猙獰,比她想象中的醜多了。
“叮鈴,叮鈴。”
遠遠的,似乎響起一陣縹緲的奇詭鈴聲。
餘有容募地渾身一震,整個人僵住。
幾秒鐘後,她緩緩放下捂住臉的雙手,機械般從床上下來。
茫然空洞的眼神掃視了一圈,很快鎖定了浴室,木訥走過去,連鞋都冇穿。
神情木然,就像被操縱的提線布偶。
她三兩步就走到浴室門口,殷紅的唇角陰狠上揚。
找到了!
啪嗒。
反鎖著的浴室門被擰開,餘有容光腳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