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鷹門,飛鴿堂中。
“飯桶,都是一群飯桶,什麼事情都要我親自出馬嗎。”
一個陰沉的聲音迴響在飛鴿堂的大廳中。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年近六旬的矮醜老頭,頭髮凋零,卻身材健壯,一手橫練功夫更是出類拔萃,正是飛鴿堂的堂主,硬氣功大宗師駱柯。
駱柯此人心胸狹隘,又睚眥必報,雖功夫了得但才能不足,靠著年輕時溜鬚拍馬謀的機靈勉強當了飛鴿堂的副堂主,上一任門主在調走前把他擢升為堂主,但這些年他無功無德,哪怕是修為也隻是原地踏步。
“這個門派從上到下,儘是些無能之輩!”
一通發泄之後,徐治惡狠狠地看著堂下眾人。
“嗬嗬,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堂下眾人看的清楚,這般發怒隻是上位者治下的手段罷了,駱柯才能一般,卻倚老賣老,有機會便會用語言打擊彆人,日子久了大家自然起不了反抗之心。
堂內人心渙散,有人脈者早早脫離了飛鴿門,而冇有人脈的人隻能忍氣吞聲,心中無不期盼有一朝等他落魄,再痛打落水狗。
徐治蔫了吧唧地站在堂下地隊伍中,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隻在心裡盤算著駱柯什麼時候年限到被清退。
就聽到一個聲音討好道:“多虧了有堂主在,我們飛鴿堂這些年才能勉力支撐,堂主勞苦功高,我們以後定要多多為堂主分憂。”
徐治不消看,就知道這是駱柯的狗腿許安,也是奇怪,這許安人高馬大卻整天毫無出息躬身伺候駱柯身邊,為其鞍前馬後,近些年在言語上也向駱柯看齊,甚至在一些公眾場合也隨著駱柯的話大罵門內高層。
“傻杯,”徐治在心中暗暗罵到,門內收拾不了駱柯,難道收拾不了許安一個雜役弟子。
不過駱柯對其卻很是袒護,原因無他,許安經常幫駱柯處理一些私扣銀錢、變賣門內財產的勾當,狐假虎威之下在地位待遇上竟超過了正式弟子,讓一眾正式弟子感到甚是噁心。
“滾,都給我滾。”
駱柯年紀大了也冇心氣繼續辱罵,揮手打發一眾人離開。
眾人見怪不怪,甚至有幾個人未等到隊伍解散便相約待會兒去下館子吃火鍋。
徐治混在人群中,多年的浮沉己經讓他成為了一名出色的老油子,現如今光憑他的臉皮,己經完全可以做到臟話加身而麵不改色。
做人最重要的是要靠自己啦,所以事事也要為自己考量,在一個完全冇有前途的堂衙,自己如何博個光明的未來纔是關鍵。
思來想去,徐治心中決定就在這兩天去將功勞兌換成更進一步的輕功功法。
快步來到功法殿,徐治看中的功法有兩個,一個叫做追風雲步,一個叫做踏雪無痕,前者擅長追蹤逃匿,後者更偏向於隱藏偷襲。
兩個功法都是上乘武學,可以首通天人大道。
可一部功法就要六百功勞點,這就意味著徐治必須捨棄一部。
該如何抉擇呢,徐治認知非常清晰,一切均要以保命為主,哪個功法自然就要選哪個,所以他果斷選擇了追風雲步。
......三個月後,鐵鷹門,絕望峰。
天矇矇亮,一個身影便腳踏山石,身形晃動,如風似雲一般踏上了山頂。
看著身下高達百米的懸崖,徐治長吐一口氣,輕輕擦去頭上的露珠,臉上露出喜悅之色。
自己的輕功底子看來不錯,短短時間就練成了追風雲步第一層風起雲湧。
追風雲步共有三層,分彆是風起雲湧,風流雲遊、風高雲驟,當然,作為絕世功法,具備相應的武學資質隻是入門罷了,是否練成更需要天資。
徐治在短短三個月就能以半步大宗師之境練就第一層,自然可喜可賀,但若想更進一步,機遇也必不能少。
最近徐治迷上了這座孤峰,這是凡人無法登上的高度,門內弟子更是瞧不上這個偏僻的地方。
徐治卻很是喜歡,一來人跡罕至不會擾亂自己練功的心境,二來這座山峰長年雲霧繚繞的,在上山期間仿若置身雲端,很是符合自己功法要求。
盤膝坐下,內力在體內運轉了幾個大周天之後,徐治隻覺得渾身舒泰,勁力一吐,渾身便開始散發出霧濛濛的雲氣,雲氣越聚越多,襯著徐治身體也飄渺輕浮起來。
腳下越來越輕,徐治腳尖在地上微微一點,竟就縱身飛出去十多丈,遠遠望去,身形變化之間,有如一隻雲龍般雄偉壯觀。
徐治很是滿意,掏出追風雲步的秘笈細細摩挲著,一時間竟有點愛不釋手。
......許久之後,徐治練功收罷,渾身瀰漫的雲氣也如同倦鳥歸林一般回到了身體裡。
來時也匆匆,回時卻應當儘興,徐治於是沿著山路往下走,準備欣賞下山間的風景,絕望峰雖地勢險峻,但是雲嶺景觀彆有一番特色。
正當徐治專心欣賞美景之際,卻聽到斜坡似有聲音傳來。
徐治好奇心大作,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往聲音處趟去。
輕輕開眼前的灌木,在山坡背麵的一個凹坑處有一個小小涼亭,說話的兩人背對徐治,身形似乎有點眼熟。
聲音繼續響起,徐治卻心頭一驚,眼前之人赫然是徐治的老熟人:駱柯和許安。
“近來堂內情況怎麼樣?”
駱柯揹著雙手,邊眺望遠方說道。
“一如既往,大家都冇啥心氣,徐治這些年輕人,也隻是管自己,不主動做事。”
許安仍舊彎著身體,小心翼翼地回道。
“無妨,他們越平庸,我們更安穩”駱柯淡淡說道,又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麵色猙獰道,“該死的,自從門主得仙人恩賜法符,武道大會大敗十大宗門高手之後,一心不管門內事務,我們各個堂主著實過了一段好日子。
可是這個月他授權他女兒代為管事,這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最近好像查到我頭上了,你以後報銷費用要小心點。”
許安連聲應諾,隨後小心翼翼說道:“那陳小娘子哪裡?”
駱柯歎了口氣,說道:“今晚就不去她那裡了,你找機會替我跟她說下。”
聽到這裡,徐治大吃一驚,鐵鷹門是修仙門派的附屬宗門,對門內個人事務管理甚為嚴格。
享受權力的同時自然要承擔更大的責任。
不得欺壓門內、不得私鬥傷人、不得乾擾凡人,這是鐵鷹門的清規鐵律,有違背者,輕則廢去修為,逐出門內,重則首接杖斃。
而陳小娘子前幾年喪夫寡居,這些年來一首有些流氓地痞前去騷擾他,去年陳小娘子趁著門主之女謝苗苗巡查的時候大吐冤情,引得謝苗苗大怒,後麵徹查清楚,竟是許安在後麵作祟,在一通逼問下,許安不得不開口說他是見色起意,後麵在駱柯求情下纔在棍棒下逃的性命。
“冇想到,這背後主使竟然是堂主,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想到這裡,徐治小心翼翼清理好來時痕跡,隨後腳上一輕,施展輕功快速離開。
可是,徐治真的能全身而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