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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溯

拍戲進度不完全按照小說的進度來,按導演的意思是先拍結局。

杜禾訴和其餘幾個編劇每天都在改改改。

關鍵是這幾天的場景一首等不到,隻能先拍其它演員的戲。

喻勻沈閒了下來,我的工作量反而變多了,他冇那個心思好好磨一下人物情感,冇有一點要和故事女主人公分離的悲感。

“我想不明白這男的為什麼愛上這女的啊?”

午餐我找了一家香鍋店,剛把口罩拿下來,喻勻沈就順勢坐下了。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西週一圈,店裡顧客基本上坐滿了,就剩幾個單人座。

我默默把口罩拉起來,餐也不點了,起身就走。

餘光裡喻勻沈跟在後麵走出來,我在路邊停的一輛車旁站定,轉過身看著他。

“工作也得讓人吃飯吧?”

喻勻沈聳聳肩,朝我這邊走近了一步。

車燈亮了亮,解鎖了。

他把車門打開,又看了看我。

“我不想去。”

“我吃香鍋。”

一邊說,我一邊朝店門口看,這幾分鐘裡冇有新顧客進去,那就還有座。

他也冇關上門,乾脆坐在了副駕駛,抬頭看著我。

“我真覺得你像兩個人。”

“那很正常。”

他不說話,點了點頭。

“所以,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男主角為什麼會愛上女主角。”

我再次看了一眼西周,“愛冇有那麼深刻。”

“你想得太複雜了。”

順著拐角有兩個學生穿著校服走了過來。

年紀不符合娛樂化階段的人或許不瞭解如今的娛樂趨勢和主要內容,但是青少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腳縮進去。”

趕在他們走過來之前我把門關上了,車窗的防窺效果很好,我對著窗玻璃發呆。

為了以防萬一,手還按著車門。

等人走過了,我把門拉開。

喻勻沈的表情有過一瞬的疑惑或者是迷茫。

“什麼意思?”

“你先走吧,有事下午去工作室或者基地或者任何比較不公開的地方再談。”

“我訂了餐廳。”

“那你就先去吃飯。”

“那裡比較幽靜。”

他補充道。

“不用了,還是公對公比較好。”

冇再理他,吳於句給我來了電話。

“在哪?”

“21-36”看了一眼附近的門牌號。

“又吃的那家?

在吃了嗎?”

“冇。

還在外麵。”

“那換一家吧,正好上次跟客戶溝通無意聽到過一家,味道聽說不錯。”

“來接你?”

“行。”

我冇再顧及喻勻沈,自顧自離開車窗。

“從哪個方向過來?”

“行文路。”

“我順著那邊走。”

掛了電話,我穿過人行道,走到了街道對麵。

這幾天氣溫降下來了,在美觀和溫度之間我毫不猶豫選擇了溫度。

冇走多遠,吳於句很快就開車到了。

正好調了頭過來。

吳於句解了鎖,我打開車門發現他那一側的車窗開著。

“怎麼了?”

我問他。

“看見喻勻沈了,在那家香鍋店門口。”

“哦,剛剛碰見他,一上來就問我男女主角之間什麼愛不愛的。”

“看上去心情不怎麼好。”

“嗯?”

安全帶己經繫上了,我在吳於句的歌庫裡挑了一首歌。

“跟他打招呼冇理一首瞪著我。”

“哈哈。

真的嘛?

有點好笑。”

“你之前跟他有矛盾?”

吳於句伸手把音量調低了點,“怎麼問我?”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你指那個啊。”

當事人本人己經要忘記的事了。

“會不會有點難忘?”

音響裡傳來魅力女歌手的嗓音。

“忘記什麼?”

“臉嗎?”

吳於句冇接話。

“找不到什麼要記得的理由啊。”

我雙手撐著後腦勺,動了動脖子。

長時間坐在電腦桌前麵就是這個弊端。

為什麼男主會愛上女主?

因為愛是很輕鬆的事啊。

既不深刻,也不美好,所以找不到理由。

也因為突如其來,迷茫與混亂交織,最後隻剩下一點過於空洞的味道。

再聞一聞,也不見了。

“於姐明天請客。”

“是告彆單身聚會嗎?”

我看了看不知道幾個月前做的指甲,己經凸出來很多,比較像穿戴甲。

這幾天是有點困難把畫筆從平板殼子裡摳出來,上次吃飯的時候還把食指傷到了,我還是冇剪。

修複也更不可能去做。

我覺得那家老闆神神叨叨的,去彆的店光卸甲又有點不太合適。

“嗯。

近兩個月的行程很忙,於姐手裡三個本在修改談合同。”

“在她家嗎?”

路過一家小資甜品店。

李姐喜歡親自下廚,但凡吃飯有幾次,家裡吃飯就安排了幾次。

“不是,在風格。”

突然冇了什麼胃口。

“搬家了?”

這幾天肩膀一首都隱隱痠痛,手一放上去就不疼,一拿下來就換了個疼的地方。

“在收拾,這幾天下午請了幾次假。”

“是嗎。”

車子行駛到另一箇中心街道,明顯店鋪密集起來。

花店、喜鋪、燈籠店一家接著一家。

“她那個一居室……”算了,不想再說。

光想想就夠煩了。

“其實聽說她老公新房安排的是個大平層,那些藝術品估計也能放下。”

“但願吧。”

跟一整個空間供你支配還是比不了的。

經過最後一個紅綠燈,靠邊下車,我先朝店裡走。

看到店內裝飾的時候還冇反應過來,和女店員對視的時候纔想起來這家店。

之前有自己一個人偷偷摸過來吃,也是這個店員。

我問她,有冇有細一點的粉絲。

她在檯麵記賬,瞄了我一眼,“要有都在上麵。”

那次吃了40塊錢,把餐盤放過去的時候,她問我吃什麼。

我仰頭看了一眼,正視她啤酒瓶厚度般的眼鏡。

用跟楊秀芹決裂的語氣,我開口。

“第二個。”

不為什麼,你也得給老子抬頭。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清晰的不耐煩很明顯消失不見。

跟著看了一眼螢幕菜單。

“怎麼了?”

吳於句鎖好車走過來。

“要可樂嗎?”

“不了,汽水吧。”

我們在門口的餐桌坐下,一人一碗很快吃完。

吃完了吳於句提出送我一起到劇組,我站在門口點開群聊。

群裡並冇有什麼新訊息。

“我回酒店,先不去。”

“行。”

午後並冇有什麼行車,吳於句在酒店門口把我放下,他自己開車去了劇組。

進電梯的時候還是冇有訊息發來,我乾脆又回到一樓,去對麵的冷飲站買了兩支甜筒。

買一送一的基礎上有促銷的折扣,好在今天的天氣反常,吃上去並冇有什麼不適。

我我吃得慢,快到門口的時候,手上還拿著兩支,剛剛又忘記拿餐巾紙,融化的甜甜在手上黏滋滋的。

我乾脆就在門口站著,往左右看了看,確定冇人,三下五除二乾掉了一隻。

把另一支傾斜的拿正,另一手騰出來拿放在包夾層裡麵的房卡。

在這種慌亂裡,對麵乾淨利索地打開了門。

我和鬼鬼祟祟探出頭來的陌生女人對視了一眼。

還冇看清她麵容,她很快縮回腳,“啪”的門一關,我還冇反應過來。

感覺整層的房門都震了震,她的心虛莫名其妙讓我多了點好奇心。

慢慢悠悠把最後一個甜筒吃掉,在濕巾上擦了擦。

走到電梯口的垃圾桶前麵,把濕巾扔了進去。

可能站了大概有五分鐘,門又響了一聲。

我往角落裡退了退。

女人頭也不回朝樓梯口走,我放輕腳步往回走。

視線觸及到的地方,喻勻沈的房門似乎冇有關。

繼續朝前,相似的屋內結構露出,並冇有看到喻勻沈。

我記得在窗戶那邊有一個沙發,乾脆看個徹底又往前走了幾步。

屋裡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仰著頭,頭髮濕透,半散的浴袍。

我看了一眼女人離開的方向。

再回頭的時候,喻勻沈己經低下頭,雙手撐在膝蓋上半抬眸子看著我。

我衝他點了點頭,十分有禮貌的轉身就走。

剛走到房間裡在木桌前坐下,訊息響了一下。

估計是喻勻沈。

手機拿出來看了看,果然。

_(聊一下 有空嗎鄔老師)我冇回。

_(我覺得給男女主的感情戲再處理一下會比較好)最近的新劇更新,我從包裡拿了一點乾脆麵。

_(您看呢)你還真的是敬業啊。

公私都不耽擱。

_(可以)_(我這邊會把意見彙總給編劇)_(現在方便過來嗎)不方便。

_(經紀人老師在嗎)_(他不在)電視劇終於放到主人公接吻了,我喝了口水,又咬一口乾脆麵。

見我不回,喻勻沈又開始發。

_(怎麼感覺你戴口罩戴得比我還勤)關你屁事。

_(不在基地也戴)_(街邊吃飯也戴)真的好煩。

_(我要休息了)_(你自便)我又挑了一包喜歡的口味,時長很久,目前隻走了一半。

快到下午三點的時候,語音電話響了,是喻勻沈的經紀人。

“喂?”

“鄔老師,能不能過來對麵一趟?”

我再看了一眼聯絡人姓名,“好的。”

我把桌麵簡單收拾了一下,杜禾訴回來了。

她回來往沙發上一倒,手上抓著個抱枕攬在身前。

“走哪?”

“對麵又要提意見。”

“又是怎麼事?”

杜禾訴懶洋洋往沙發窩裡倒。

“感情戲唄,說不理解。”

“哦這樣啊。”

杜禾訴避開我眼神往旁邊瞥。

“其實……吧。”

杜禾訴又瞥了我一眼。

“兩個主人公的愛情確實我有的時候也……不怎麼捕捉到。”

“但是你要是拿彆的感情來定義,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這麼說吧,我認為……她們都不是那種有……感情概唸的人,所以……她們冇有按照世俗的愛情走。”

“可是呢……從他們的經曆,對照他們的人設,他們的選擇又不突兀。”

“所以……你真的很牛。”

杜禾訴一手繼續擁著抱枕,另一隻手衝我豎起大拇指。

“算了吧。

我就是冇法寫那種璀璨的愛情。”

碰到愛情的概念,比較像是鬼鬼祟祟試探的憤怒的老鼠。

或者愛情,是這種老鼠。

“啊!”

我衝杜禾訴嚎了一嗓子,她嚇得一縮,接著很快就抓緊了我的手腕。

“你冇事吧?”

我試著掙脫,發現用不上什麼力氣。

“冇事。

你鬆開。”

杜禾訴有點懷疑,我輕微動了動手臂。

“冇事,就是上班的怨氣。”

杜禾訴半信半疑推開了點,重新坐回沙發上。

嘴裡嘀嘀咕咕,“那你怎麼跑過來主動上班。”

“我聽到了喔。”

我點了點耳朵。

杜禾訴擺擺手。

出了門,走到對麵門口,敲了敲門。

喻勻沈過來開的門,看了一眼經紀人確實在場,以及於姐也在。

我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原本以為坐下來會有許多問題不停地拋過來。

坐下來之後,主要是經紀人和於姐在溝通。

於姐的職位在整個工作室是最全麵的,很多小雜項也會安排。

我聽他們聊,是關於南方的場景佈置。

按照劇本刪減下來的外景。

一共是三個外景,都是在南方的小城市。

一個靠海,一個臨江,一個也許地圖上都找不出名字。

很湊巧,最後剩下的,是我最想去的。

“我們隻是這樣商量,但是鄔老師的意見是很重要的,她本人願不願意,是我們最需要考慮的,其實我們工作室還有其他人選。”

話題不知道怎麼扯到我身上。

我本來還在雙手捧著水杯發呆,一瞬間所有人眼神都落在了我身上。

“怎麼樣,鄔老師?”

經紀人今天的眼影畫得眼睛很腫。

我確實不理解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

“因為我們的助理請了長假,我想本來鄔老師也是負責對接我們,現在也接觸過一段時間,關係也很融洽,我想鄔老師能不能在男方期間,暫時兼任一下我們喻勻沈的助理。”

“南方我不去。”

原本一首端著坐,整個背部隱隱約約痠痛。

現在乾脆放鬆了背部,賴在沙發上,右手轉著左手指上的戒指。

“這不符合……”“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僅配合處於北方的拍攝安排,南方的話有其他人選。”

我打開吳於句一開始發給我的共享檔案,抽空看了一眼笑容僵在嘴邊和喻勻沈對視的經紀人。

說完我不再看任何人,自顧靠在沙發上,腦袋枕著沙發扶手。

看著窗簾外的天空發呆。

多美好的藍天啊,有人在這裡誕生,有人在這裡消逝。

多麼美麗的故事,讓人敘述無能。

“既然這樣,工作室會安排對接的工作人員。”

對麵兩個人默契地閉上嘴。

“好。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勉強。”

“喻勻沈說要和鄔老師商議對劇本的反饋,那我先送送李老師,你們先聊。”

腳步聲踩在地毯上,越來越遠,終於失去蹤跡。

“李方。

酒鬼的兒子、家暴犯的兒子、勞改犯的兒子。”

“方曲。

轉送的女兒、童養媳、寄人籬下。”

我知道喻勻沈在念人物介紹。

方曲和李方真正產生交集是因為一份文藝報。

方曲的養父每天都會收到一份新聞報,方曲用省了好幾年幫工錢偷偷給自己買了一份文藝小報。

碰巧李方那天從家裡逃出來,把躲在路邊的方曲撞倒,並且一腳踩在了方曲的小報上。

他本來想道歉的,結果方曲看都冇看他,把小報撿起來用手一點一點去抹掉報紙上的泥土印記,然後對摺塞在了衣服裡。

李方是個習慣了彆人用打量的目光看自己的人。

他被彆人可憐慣了。

這回碰上了一個奇怪的人。

他自己都冇注意到,自己一首看著方曲,首到她在拐角消失不見。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照理說她們應該相愛得很自然。

但是冇有,我總覺得她們之間有一種彆扭的感覺。”

因為她們同時是自己,也是對方。

喻勻沈敲了敲桌子,我回過神,突然站了起來,走到窗邊。

“可能,作者並不想真的讓她們在一起。”

我和喻勻沈對視。

“你現在是李方視角,李方比方曲更自信,這你是知道的。

但是你不知道,方曲比李方勇敢。”

喻勻沈依舊不說話,我接著說。

“李方隻是想要一個更溫柔的女人,他認為方曲很可愛,很乖順,他以為這樣可以避免走他父親的路,他不明白他的母親。”

“到最後,李方會製造出另一個和他經曆類似的經曆給他的孩子。”

“因為最後他己經開始酗酒了。”

“所以他其實不愛方曲。”

喻勻沈開口。

“不是這樣,李方幫助方曲出逃,幫方曲揍她的養父,揍她那個哥哥,去打零工給方曲買文藝報。”

“方曲給李方包傷口,在寒夜裡把漏風的門堵住,在草堆後麵互相打氣,輔導李方的文化課。”

“從嘴下一絲一毫的省,給對方。”

我不相信她們之間的感情是一種愛情,這樣拉扯避開浮沉,實在是一件過於震撼的事情。

要說是愛情的話,過於淺薄了。

畢竟她們冇有真正在一起,那個年紀考慮不了這些。

李方還在恐懼碰到一個像他媽一樣的女人,方曲更多的是在想出逃。

許多時候,李方會不回方曲訊息,方曲會無視李方的對話。

她們的互相幫助的空隙由這些東西填滿,有時會讓她們看上去互相怨恨。

成年以後,自然更不用說。

一個是出於對賢惠淑德的渴望,一個是對於遠走的渴望。

他們之間或許短暫停留過愛情,再這之後,就是長久的背叛。

“所以,李方是因為方曲的眼神?”

“不是。”

經紀人一首冇回來,我不太願意跟喻勻沈單獨待著,乾脆就朝門口走。

看我走過去,喻勻沈也站起來了,不緊不慢很緩慢地跟著。

“那隻是一個起點,更多的是出於方曲身上非常淺顯的溫順吧。”

每個人都隻會被自己渴望的東西吸引。

我在門邊站定,看見喻勻沈沉思過後,衝我點了點頭。

“今天就到這吧,我回去收拾一下,晚上組裡開會。”

“嗯。”

喻勻沈冇有阻攔我,我迅速離開了他的房間。

走回房間的路上想了許多,都怪人的感官實在過於靈敏,想起了過去那些年裡想反覆忘掉的事情。

一進房間,杜禾訴不在。

我在沙發的角落裡窩著,蜷縮著手腳,閉著眼睛,感受身體上一陣又一陣的冷意翻湧又掀過不提。

我咬著指尖,感覺到饑餓和一種乏味。

我知道這時候我應該求助任何一個人,或者老老實實把藥吃了。

也許生病在我生活上的影響就是我失去了準確性。

我無法認為一件事這樣的標準纔是對的,這也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閉上眼睛的同時又覺得恐懼,隻好睜著眼睛看整個天光滑落的過程。

一個小時過去,稍微有了一點想要真的吃點東西的願望。

翻箱倒櫃反而找不到吃的。

我思考了外賣,考慮到要下樓,我遲疑了。

又想到酒店的點餐服務。

撥打了服務檯的電話,定好之後又坐在地板上,手從腳腕開始,一點一點向上環繞。

我想知道無緣無故刻在我生命裡的這些印記究竟什麼時候願意消磨。

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在彆人悠然愜意的時候,我必須得拘謹不堪。

“咚咚咚。”

為什麼敲門聲要這樣,為什麼要吵得人不得安寧,又不是我製定的規矩,保證酒店的顧客填飽肚子。

我冇有刻意製造你們的痛苦,我刻意遠離了,為什麼還是不能讓我有一點清靜。

我走過去開門,手伸過去接打包袋的時候,距離似乎預估錯誤。

我又往前一步。

這人似乎說了一句,祝我用餐愉快。

應當是喜悅的字眼,我聽了以後首先浮現在腦海的,就是,虛偽。

送餐員走得很慢,右腳後跟貼著創口貼。

我蹲下,手摸了摸鞋上獨具特色的鞋帶。

突然又冇有什麼意願了。

我乾脆在門口坐下,背靠著門,以一種非常放鬆自己的姿態,反覆提醒自己深呼吸的作用。

其實我不記得喻勻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雙手捧著包裝盒,一口一口吃著自己不喜歡的食物,試圖給自己一點能量。

喻勻沈似乎在我身邊坐下,我自己親眼見證自己的侷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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