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郡守可曾再來過?”林嘯問。
女子神色黯然:“冇有,一去不複返。”女子說了,獨自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或許,侍郎公務在身,不方便再來。”
“我知道公務在身身不由己,但是他應該差人來一個信啊!如果不便,莫要妾身再等。”
“姐姐,我敬你一杯,謝謝你為封禪事業做出的貢獻。”
女子眉眼立即火熱:“公子,你可是官府人家?”
“不,不是,我隻是來尋人。”
“唉!一朝春儘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女子喃喃道。
“花榭花飛飛滿天,紅綃香斷有誰憐”林嘯迴應。
“公子是讀書人?小女素來敬佩讀書人,我敬你三杯。”
“姐姐也是讀書人?”
‘小時候讀書,後來家道中落,開了小店聊以度日。’
兩人對飲,不覺間暈乎乎的。
這時候,聽見外麵有馬蹄聲響。
“啞巴!外麵來客人了,你接待一下。”女子叫到。
從裡麵出來一個矬子,腰裡紮著圍裙,手裡還提著明晃晃的大菜刀。
“把刀放下,接客。”
矬子“哐啷”一聲把菜刀扔進裡間,菜刀不偏不倚,正紮在裡麵的肉墩上。這矬子,砍肉多了。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英俊小生,短衣打扮,看年紀不過二十上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隻是眼神冷煞。
女子起身,走到小生麵前:“公子要點什麼?”
“好酒好肉上來。”
“本店有傻麅子肉,鶴頂紅酒。”
“都來!”
看來是一個不差錢的主兒。
矬子給那公子上來酒菜,女子回到林嘯身邊。“公子,剛纔我們聊到哪裡了?”
“旦夕醉吟身,相思又此春。雨中寄書使,窗下斷腸人。”林嘯吟道。
“公子莫非就是那書使?”
“我剛纔說過我是來尋人的。”
“唉!公子尋人應該去官府。”
“聽說官府被流民占領了。”
“公子要尋的是你什麼人?”
“我的哥哥,來修封禪道。”
“看公子的裝扮,家兄至少是一個包工頭,你哥哥什麼特征,我給你打聽一下。”
林嘯隨便編了一個人物,女子搖搖頭:“從來冇有見過這等人。”
“姐姐,修封禪道是不是失蹤了好多人?”
“修封禪道辛苦,好多勞役吃不消苦頭,半道跑的多了。”
“可是好多勞役家裡根本就冇有見到人。”
“許是上山當了賊寇。”女子道。
也許吧,這些青壯,出來打工,冇有掙到錢,冇有臉麵回去,落草為寇的可能性很大。
“姐姐,聽說皇上封禪的時候,場麵甚是宏大,真龍都現身了,可有此事?”
女子抿嘴一笑:“場麵很是宏大,皇上的隊伍綿延數裡。真龍確實現身了,不過不是黃龍也不是白龍,是一條黑龍,方圓幾十裡都看見了。”
“黑龍經常現身嗎?”
“哪裡,我在山腳下幾百年。不,是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子笑著說。
“黑龍現身有什麼說道?”
“你喝酒,我給你白話。”
林嘯端起酒杯,猛然瞥見一旁的小聲一直盯著這裡。
女子也注意到一旁獨飲的小生,說道:“那位小哥,夜深寂寞,不如我們三人同飲。”說了,也不管小生是否同意,端起小生的碗碟過來。
“啞巴,再上一罈酒,算我的。”
“姐姐,小店生意不好,哪能再讓你破費。”
“自家釀的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我要與兩位公子一醉方休。”
矬子又捧出一罈酒。
林嘯注意到那小聲麵孔白皙,十指如蔥白,一定是官宦人家子弟,這時候來這荒山野嶺,不知何故。
“老弟,我敬你一杯。”林嘯主動。
小生也不答話,端起酒杯,獨自喝了。
麻痹,給老子擺譜,老子的拿出腰牌嚇死你!
三人喝酒,小生一言不發,那女子幾番調笑,小生不為所動,隻是喝酒。
酒雖然沉悶些,好在林嘯為了探聽太山的情況,不斷的問這問那,女子也是一一回答,當然免不了灌林嘯幾杯酒。
夜已深,林嘯說:“來點主食吧!”
‘酒是糧食精,一樣能吃飽。’
“明天還要趕路,今天到此為止,謝謝女掌櫃盛情。”
“矬子,上大包子。”
熱騰騰的包子上來,林嘯抓起一個,一口咬開,異香撲鼻。
“掌櫃,你這是什麼餡的包子?”
“公子吃著不香嗎?”
“香。”
“估計你從來冇有吃過,人肉包子。”
林嘯手一抖。
“哈哈哈-----看把你們兩個嚇得,以前侍郎和郡守最愛吃的包子,豬肉大蔥加上太山野芝麻油。”女子笑的花枝亂顫。
豬肉大蔥,林嘯覺得不像。把包子皮吃了,肉餡放到桌上。
那小生眉頭微皺,也是啃了半個包子皮。
“床鋪收拾好了冇有?”林嘯問。
“好了,好了。跟我來吧。”
庭院裡有一獨棟小樓,上樓,女子打開房間,對那小生說:“你在這屋。這位公子,你跟我來。”
林嘯跟著女子來到耳房,這間房子寬敞一些。
“公子,姐姐早就冇有喝過這麼多酒 了,今晚真是高興,就是那傻公子在麵前,木頭一樣,影響情緒,看公子未儘興,我們再喝兩杯?”女子挽著林嘯的胳膊,嗬氣若蘭,長髮磨砂他的臉龐,癢癢的。
“不了,改天路經這裡,再喝。”
“人生苦短,長夜難眠,公子何必為難自己。”女子說了,往林嘯的腰裡摸。
林嘯一把推開,那裡有蕭皇後給的腰牌,還有銀票。
“公子風流倜儻,小女要被你化了,你放心,我一分錢都不要,隻願委身公子,陪公子一夜**。”
“不,不。”林嘯往外推那女子。
“公子如此狠心,太山久旱,小女也是饑渴,就不能給點雨露,滋潤·····”
林嘯把女子推出門外,“咣噹”一聲插上門。
身子火燒火燎,用了功法,才涼快些。今晚差一點失守。這是工部侍郎的碼子,林嘯冇有見過那侍郎,想必也是一個老頭子,給一個老頭子刷鍋,心裡膈應。
躺在床上,好久冇有入睡。
月光如水,朦朦朧朧。山腳下寂靜,小蟲唧唧,山上偶有貓頭鷹的叫聲,“嘎嘎”的瘮人。
忽然,聽見有“嚓嚓”噪聲。
聲音持續了好久,側耳,是刀子在石器上碰撞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