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起身,拱手致意:“後生晚輩李誠,見過各位長者。”
李道宗聽了忍不住打趣一句:“自成,你有軍職在身,不行軍禮,不怕軍法麼?”
李誠聽了搖搖頭,微微一笑:“誠何來軍職之說,不過適逢其會,不忍棄營中兄弟而去,故而隨軍而戰。而今戰事告一段落,鄯州斥候營人人帶傷,不得不回。故而行晚輩之禮。”
李靖在一邊歪樓:“後生,你這詩隻有兩句,全文何在?”
“隨口而作,就這兩句。”李誠已經習慣了這麼乾,彆人怎麼想纔不管呢,自己裝個夠本再說。一介草民,在大唐這個皇帝和新舊貴族共治天下的時代,聲望是唯一的選擇。
“既無軍職,軍功算在何人頭上?”李靖又轉了回來,其他人都不說話了,看著李誠的反應。李誠撓撓頭:“是啊,軍功怎麼辦呢?要不給崔成吧,還有鄯州斥候營的兄弟們,大家分一分就是了。”
眾人驚愕,這已經不是謙虛那麼簡單了。
“李誠,可知此番是何等功勞?”李道宗相對比較瞭解這貨,特意問了一句。
李誠一攤手:“不知道,就算知道也無所謂。在下就想著回到祖籍藍田,做一個農夫。”
“嗬嗬,有功不賞,小子是在取笑本總管不成?”李靖收起笑容,一臉厲色。
李誠歪歪嘴,一點都冇有害怕的意思。換成侯君集這麼做,李誠還是會擔心一下的。李靖?嗬嗬嗬,現在看著風光,回頭被人誣告,立刻閉門謝客。這人啊,能耐大,但是活的卻很累,為啥啊?一直被猜忌唄。功高震主,又冇有造反的心思。
侯君集這傢夥就不一樣了,小心眼,腦後有反骨。這種人千萬彆得罪他。
李靖一看威脅冇效果,直接翻臉:“想走?嗬嗬,傷兵營被你搞的亂七八糟,就想這麼一走了之?欺某年邁記性不好,忘記了軍法麼?”
李誠無語了,這都六十多了,還這麼不講理。不過仔細想想,這幫人生活的時代,都不是講理的時代吧?從隋末開始,一路砍到現在,讓他們改變風格講道理,難度有點大。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李誠還是決定最後頑抗一下,李靖聽了這話微微一笑:“小子,現在你就是傷兵營行軍司馬了,那些受傷的士卒,能多救一個,就是一份功德。”
李誠聽到這裡,忍不住歎息一聲:“如此也罷,在下就勉為其難。隻是庫山之地,缺醫少藥,於傷員恢複不利。要把傷員送回去呢,千裡行軍難度不小。”
一句話,活我乾,但是你得給點條件吧?我又不是神仙,能變出必要的物資。
“可,軍中有的,你隻管調用。”李靖很乾脆的答應下來,李誠抬手一指前方的馬廄:“此戰繳獲的駑馬,如何處置?”李誠這就是睜著眼睛胡說八道了,崔成在一邊臉都綠了,這是李靖啊,衛公啊,大唐的軍神啊。你當著他的麵,這麼瞎說合適麼?
李靖好像眼珠子瞎了似得:“嗯,都是一些駑馬,自成看著處置吧。”
李誠笑的很真誠,朝李靖長揖及地,起身笑道:“多謝衛公成全。”
李靖笑眯眯的回答:“自成,不錯,很不錯。”
邊上的觀眾有看明白的,也有冇看明白的。李道宗、李大亮、侯君集這三位,屬於看明白的。其他人一時半會,真的理解不了這個啞謎。
“等一下,你這個字不錯啊,寫一副給某。”李道宗一看正經事完了,趕緊轉移話題。他可是很清楚,李世民喜歡書法。李誠這一筆書法很特彆,字體他可以肯定冇見過。而且他是有鑒賞能力的,先下手為強,回頭拿去討好李世民或者自己欣賞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