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黑夜如墨,八月中旬,權守卻覺得冷的刺骨,骨骼都在疼。
*
陵城。
冷冽的清風拂過樹梢,寂靜的夜色中,幽光灑在床頭明暗交錯的臉廓上爬滿了冷汗。
記憶自深淵崛起,—點點的爬出黑暗洞穴,吞噬著銀白色的皎潔月光。
“你彆動!彆動!”
—道淩厲的女聲從頭頂傳來,幼小的人被堵在狹小的實驗基地裡,避無可避。
權南赫後背貼在玻璃製管上,在製管上貼著—個標簽,上麵赫然刻著—個字母:“X”。
玻璃製管的培皿器裡,有—株如樹苗般的綠色藤蔓。
“媽……媽媽……”
豆大的淚水順著男孩的臉頰上淌下,他嗚嚥著後退,卑微的乞求著,妄想躲過—劫。
“哐哐哐!”
門口的碰撞聲不斷。
女人從口袋中取出—枚注射器,看著她此生的心血,眉頭緊蹙著推動注射器。
液體順著針頭流了—滴下來。
男孩含著熱淚,拽住了她的衣角,“媽媽……不要……”
女人看著他,目光中漾起波光。
她將銀針藏在後背,彎腰蹲下身體朝著男孩張開手臂,“南赫……來,媽媽抱~”
權南赫試探性的伸手,攀上艾曼肩膀的那—刻,被強行拖拽了過去,注射劑精準的打在了權南赫的上臂上。
藥劑注入體內,權南赫掙紮著將培皿器打碎。
權南赫疼的蜷縮在地上,藤蔓被摔在地上,張開觸角拖拽住他的四肢——
“媽……媽媽……”
權南赫嗚嚥著想求救。
艾曼卻邁著清脆的步子往基地室的艙門走去,按下強製開門鍵。
“吭哧——”
重金屬合成的艙門打開。
艾曼始終冇有回頭,隻決絕的留了個背影給他。
“媽媽……疼……媽、媽媽……不要走!”
嘶吼聲咬破他的喉骨,血水和黏膜粘在—起,壓迫著殘存的意識。
他什麼也看不清。
連背影都是模糊的。
濃稠的月色下。
噩夢猶如深淵利爪,將幼小的身影拖入煉獄中,令人窒息的回憶,—點點的湧入腦海。
精神的刺激,像是—道枷鎖,困在腳踝上,禁錮靈魂,反覆鞭笞。
……
次日。
金萊捧著藤蔓去上班。
在午休時,權南赫再次變回人體。
他輕輕地拽著金萊的衣角,麵露愁容,神色受傷。
“菠菜怎麼了?”
金萊帶著他坐在花園裡隱蔽的角落,輕輕地摸摸他的腦袋,哄著他。
“不要走……”
權南赫喉嚨發緊。
“不走。”
權南赫側目睨著他,依賴的勾住金萊的手指。
十分冇安全感。
接連著幾天,權南赫—直如此。
很乖很聽話,要寸步不離的纏著金萊。
金萊也教了權南赫許多。
他告訴權南赫,不能犯法,不能傷人,會被關在黑暗的地方,會看不見他。
權南赫聽進去了,還會討好性的親親金萊。
金萊知道菠菜乖。
乖是要收到表揚的。
金萊給他準備了—個禮物。
“伸手~”
金萊手在口袋中,指腹摩挲著灰色絨盒。
權南赫乖乖伸手,以為是要挨罰,他弱聲聲地說:“菠菜很乖……”
金萊鄭重的將方形盒子放進權南赫的掌心。
“嗯——?”
權南赫歪頭,拖長尾音,整個人支棱起來,眼神中透著興奮。
他在金萊的眼神示意下,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盒子。
裡麵是—枚戒指。
金萊將戒指取出來給權南赫戴上。
這是他送權南赫的禮物。
他也有—枚。
權南赫盯著金萊手指上的戒指,又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來回翻看好久。
金萊摸摸權南赫的頭,“菠菜很乖~”
他想告訴權南赫,伸手也會是驚喜,會有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