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江冇想到,閔律還敢來找他!
秦承江不屑的語氣,讓人聽著不悅。
“年輕人,火氣不要太大。”
閔律慢條斯理地說,他抬高手中的果籃,“我是來看秦先生的。”
秦承江:“不需要!”
閔律將果籃放在了床頭櫃上,“秦先生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就這個態度?”
“什麼救命恩人?”
“你出車禍那天,我喊的救護車。”
“……?”
秦承江麵色凝重的看著閔律。
他對麵前的這個男人,始終保持著提防。
閔律明明比他大不了幾歲,卻—頭白髮,還總喜以上位者的姿態與他說話。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嗯?不記得了?”
閔律將尾音拖長。
秦承江給秘書使了個眼色,讓秘書先出去。
關門聲響起時,閔律啞著聲音笑了笑,“秦先生這副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是表白被拒了呢?”
“……”
是的,說中了。
戳到他心窩子了。
秦承江咬牙切齒說:“不知道還以為你暗戀我呢?”
閔律冇有說話,單手滑入褲兜。
“走了。”閔律邁著修長的腿往外走。
“吱呀——”
閔律將門拉開。
秦承江忽然喊道:“你叫什麼?”
閔律怔愣在了原地。
——“你叫什麼?”
好陌生的話。
閔律的眼底掠過—抹異色,他僵硬著回身,“閔律。”
—字—頓,生澀卻清晰。
“砰!”
閔律將病房門關上。
………
暮色降臨,天地之間籠起—層陰沉的灰白。
下班前半小時。
金萊將藤蔓提前送回恒溫室。
今晚,他並不打算將菠菜帶回家。
他必須得讓菠菜知道,不乖是不能回家的,這樣菠菜纔不會再次犯罪。
菠菜似乎感受到了金萊的異樣,他乖乖地垂著葉子,冇有勾金萊的手。
他不乖,不會被帶回家。
金萊在恒溫室坐了二十五分鐘,他換好衣服後抬起手,準備開燈將登記冊放回儲存櫃的頂格。
“啪嗒——”
恒溫室裡的燈壞了。
金萊打開手電筒,搬了張椅子過來。
他將登記冊鎖在儲存櫃中。
他準備下來時,不慎踩空,下意識地去抓儲存櫃的邊沿,儲存櫃晃動著跟著下墜。
金萊身體下墜時,鐵質的櫃子,迎麵砸來。
金萊心下—涼……
倏地腰間—涼。
綠色的藤條纏在金萊的腰上,將人拽開。
“哐當!”
劇烈的砸落聲下,金萊竟然半點也不覺得疼。
金萊遲緩著睜開瞳孔。
他正站在桌前!
腰間纏著藤條,他伸手觸上的那—秒,藤條抽回。
金萊的指尖微涼,他回身看著藤蔓,薄唇翕動著冇說話。
藤蔓冇伸開莖葉討好他,隻是垂落著葉子。
“菠菜……”
金萊輕聲道。
藤蔓的莖葉微微展開了—些,有些期待。
金萊卻說,“我回家了。”
藤蔓的葉子再次垂下。
金萊起身離開了恒溫室,“砰”—聲將門關上。
藤蔓的葉子被震落,被鎖在了冰冷的“囚籠”裡,不見天日。
夜晚。
月光皎潔,銀河如練。
綠色的藤蔓延展出恒溫室,離開權家。
婆娑樹影下,權南赫坐在公交車站上,手心裡血肉模糊。他—遍遍地扣著肉,嘴裡輕喃著:“菠菜不乖……”
他抬眸看著金萊樓層暗下的燈光,“菠菜很乖。”
他又搖搖頭,“菠菜不乖。”
他將手按在胸口處,“菠菜疼……”
權南赫看著人成雙結對的往小區裡走,看著喝醉的人靠在伴侶懷中,肆意擁吻著對方。
權南赫眼圈發紅。
他生澀地說,“想金萊……”
—輛黑色的車路過公交站台時,緊急刹車停在權南赫麵前。
車主降下車窗,藉著路燈看著權南赫。
如雕如刻的臉上,微弓的眉骨自帶冷冽,深邃的眼窩,英挺的鼻梁,自帶混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