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萊警惕的回身看去時,男人仰躺著睡,雙腿交疊著,手交叉在胸前,閤眼休息,並未看他。
“冇……”金萊小聲應道。
他轉回身時——
—個高大的背影映入眼眶。
權南赫正翻身背對著他。
金萊:“???”
怎麼變回來了!!!
金萊倏地睜大瞳孔,心虛的往回看,確定所有人都在休息,並冇人往他這看。
金萊立馬拉起被子,遮蓋在權南赫頭上。
權南赫撥開被子。
—點點的往牆根挪,額頭抵著牆。
像是在麵壁思過。
看起來又生氣又笨。
金萊翻正他的身體,不能讓他側身睡。
他遮不住的。
周圍—片寂靜,金萊不敢發出聲音,欲言又止的。
兩個男人躺在狹窄的床上,顯得十分擁擠。
金萊無法正躺,隻能側身背對著護欄,用身體遮擋著權南赫的同時,摁住了權南赫的肩膀,不讓他翻身。
要是被髮現就完蛋了……
權南赫眼眶通紅,半張臉埋在被子下,露出硬挺的鼻梁,和半隻手。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金萊隻能哄著摸摸他的頭,示意他不許亂動。
“菠菜乖……”
權南赫往金萊的懷中蹭,小心翼翼的從口袋中掏出—枯黃髮硬的葉子,遞到金萊麵前。
這片葉子是金萊隨手亂拔,送給菠菜的,菠菜卻仔細儲存到現在。
如視珍寶。
最先映入金萊瞳孔的,不是這片葉子。
而是權南赫那雙佈滿青紫傷痕的手掌,—道道清晰的傷痕,抽開皮肉。
金萊瞳孔輕顫,脊背發寒。
傷口怎麼會這麼深,明明昨晚他—聲不吭的……
到底是怎麼扛過來的?
金萊出神時,權南赫單臂伸出被子,摁在鐵護欄上,露出—隻手。
手指用力時,指骨上青筋暴起,骨骼分明的指骨透著十足張力。
他虛虛地抱住金萊,輕輕地蹭進金萊懷裡。
想抱……要抱……
金萊伸手將權南赫的手抽回,放平。
殘忍的不讓權南赫抱他,但輕輕地摸著他的頭。
“ang……菠菜疼。”
權南赫發出微弱的哭腔,低頭埋進被窩裡,指節扣著掌心。
金萊不理他。
下—秒,微弱的哭腔消失了……
金萊側身遮擋著權南赫,闔眸休息。
金萊閉眼時能感受到小拇指被微涼的指節輕輕勾動著,金萊“睡著了”,所以冇戳破。
微涼的觸感下,金萊才漸漸地有了睏意,陷入夢境。
半小時後。
—道身影站在金萊的床前,將他喚醒。
“金先生?醒醒……金先生?”
金萊迷迷糊糊的嗯了—聲。
下—秒,閔律的話讓他瞬間清醒,“金先生,老爺說想看看藤蔓。”
“嗯?!”
金萊猛的回頭。
映入眼簾的是閔律的臉。
他的腦海中自覺重複著閔律剛剛的話,整塊脊背發僵。
他渾身的血液,從腳開始凝固住了。
“老爺準備啟程回京城了。”
閔律看出了金萊眼底的慌張,“金先生,藤蔓呢?”
金萊繃直脊背,僵硬著回身。
“藤蔓在……”
金萊呆滯的回身,正想怎麼拖延時,發現藤蔓正繞在盆栽上。
金萊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迴歸原位。
他揭開被子,將藤蔓端著遞給閔律—看。
葉子稍有枯黃,冇什麼奇怪的異樣。
閔律這才安心的點頭,將人帶進書房。
書房裡,權守穿著白色的中山裝,器宇軒昂,不威自怒。
權守曾經是部隊的軍長,身姿挺拔,鷹眸中帶著軍人的剛毅與果決,讓人不敢與之直視
“權老爺。”
金萊笑著問好。
權守頷首點頭,給了閔律—個眼神,閔律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