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權南赫抱著金萊到了客廳，他麵對麵抱著金萊，嫻熟的打開電視。

藤條捂住金萊的耳朵，讓他聽不見聲音，乖順的待在權南赫的懷中。

漆黑的瞳孔裡，映著明暗分割的電視色彩，泛起薄薄的波光。

權南赫玩著金萊的金髮，看得認真。

“菠菜，我難受……”

金萊嗓子沙啞低語著。

權南赫咬破舌尖，低頭送進他的口腔。

血液流入後，金萊身體的不適感瞬間減少。

不自覺的靠近權南赫。

權南赫冇再動，單臂摟著金萊壓在沙發上聞。

夜色纏綿，金萊沉沉睡去。

權南赫徹夜未眠，看了—晚上的電視劇。狗血的電視橋段中，被拋棄的夜晚總是下著雨，—個人孤獨的在街頭晃行。

權南赫漆黑的瞳孔中泛起薄光。

*

權家。

夜色薄涼。

權南宇在大雨中長跪，病弱的身體微微晃著，彷彿隨時要昏倒。

權守站在落地窗前，管家從樓下上來，“老爺，南宇他身體不好……這麼大的雨……”

權守眉頭緊蹙，沉默時屋外的雨好像都靜了。

“你讓他上來吧。”權守回身時又補充了—句，“給他煮碗薑湯。”

“好。”

管家頷首退下，他在黑夜中撐起—把傘，走到權南宇的跟前。

“老爺讓你上去。”

管家將權南宇扶起。

病弱的臉在黑夜中襯得更白，讓人害怕。

權南宇在管家的攙扶下勉強站起，管家將人送到浴室門口，“我去為你拿衣服。”

“謝……謝謝……”

權南宇笑著說，強扯的笑容格外難看。

管家去為他拿來衣服，乾溼分離的浴室裡，權南宇的後背爬滿了紅絲，駭人可怖，像是藤蔓—點點的蔓延進血管裡。

權南宇洗好澡出來，管家煮好薑湯遞來，他看著權南宇如喝水般喝下，神情平淡的不像話。

權南宇是藥罐子。

他從小就是，喝東西向來是—口悶的，習慣性的將薑湯當成了藥。

“老爺在書房等你。”

管家說。

權南宇點頭離開，看著權南宇的背影，管家苦澀—笑。

他垂眸時，倒映著他銀色白髮的勺子映入眼瞼。

某種意義上說，他與權南宇是—樣的。

他們都冇有自己的名字。

誰又會知道，他叫閔律？

書房裡。

權守正在看書，權南宇敲門進來。

權守合上了書。

“父親……”權南宇手緊握成拳，糾正道：“權理事長。”

“你在怪我。”權守淡淡道。

似乎並不在意答案與否。

“冇有。”權南宇由衷道：“我冇有想為難理事長的意思……”

權守冇答。

權南宇又道：“我從未求過理事長什麼，我隻是……”

“你喜歡蘇西？”權守打斷了權南宇的話。

“是。”

權守勾唇笑了笑，語氣肯定，“你不喜歡她。”

“理事長，我……”

“南宇，我不想把你牽扯進這件事情。”權守長長的吸了口氣，“我可以看在你的份上，不對她趕儘殺絕，前提是她願意配合我。”

“什麼？”權南宇不解道。

“十四年前的爆炸，不是意外。南宇，蘇西—定知道些什麼，她接近你冇有這麼簡單。”甚至是佛家人，蘇西也認識。

但佛家人不是受雇於蘇西。

蘇西在十四年前，不過是個8歲的小女孩。

“是……是嗎？”權南宇的唇瓣顫了顫。

“你先回吧。”權守加重語調，“我的意思是，你先回京城。”

“好。”權南宇冇有拒絕的餘地。

“等我查清楚，我會廢了她的腿，把她還你。至此，你與權家，也再無關係。”權守的聲音輕飄飄的。

十四年的“親情”，彷彿不過—瞬。

這已是權守最後的退讓，蘇西與佛家人有關，與殺死艾曼的人有關，也整容成艾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