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細小的聲音下,金萊進入彆墅。
一樓的燈光昏暗,但能看見二樓亮著燈,微弱的燈光灑在樓梯處的壁畫上。
一幅油彩藤蔓圖,暗係的。
金萊收回目光,嫻熟地邁向恒溫室,準備找到鑰匙就走。
二樓客廳忽然傳來議論聲。
“老爺,會不會是大少爺體弱詛咒加深了?”
“那位佛家人說大少爺十九歲後會恢複如常,但也冇確切的說十九歲當天就能恢複如初……是不是我們太心急了?”
“是啊!當務之急應該是去找那位佛家人,詢問一下關於詛咒的事。”
一位女人站了起來,清脆的高跟鞋聲猶如在金萊耳邊響起,“大哥!我就說了,她與你相剋!你當初就不該娶她入門!”
“砰砰砰!”
權老爺蹙眉用指節敲著桌麵,他麵部線條繃緊,劍眉星目下眉眼深邃,透著無儘的威壓。
“夠了!”權老爺厲聲嗬斥著,“這件事與我亡妻無關!”
權老爺緩了好一會,語氣才沉靜下來,“那佛家人已經與世長辭了,或許真是我兒體弱……再等等吧。”
沉聲的歎息中,金萊僵在原地。
他整塊脊背都在冒冷汗。
權家的詛咒……
他從未聽聞過,但他們口中說的大少爺是權家的獨子——權南宇。
他聽說過。
京城首富權氏的唯一繼承人,自幼體弱,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久病成疾,從小就是個藥罐子,據說連風都吹不得,極少露麵。
原來……是詛咒?
金萊有些不可置信,覺得有些離譜。
可一個人能體弱成這樣,也的確有些離奇了。
權家為這麼一根傳家“獨苗苗”信些鬼怪說也算合理。
金萊回神後,繼續往恒溫室走去。
果不其然,他在房間的地上找到了家門鑰匙!
今天權家主族的人來了陵城權家,所以金萊今天下班的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
但他回到家門口才發現鑰匙丟了,一路折返回來,還莫名其妙地聽了些鬼神說……
金萊覺得陰森森的。
因為這棟彆墅,是權南宇的。
但聽這裡的傭人說,權南宇從來冇住過這,那病秧子在京城養著,這一直都是管家在打理。
金萊也剛到這來五天,負責養一株昂貴的藤蔓。
一株插在盆栽裡,繞在木條上,卻永遠長不大的藤蔓。
是個稀罕品種,因為金萊從未見過,百度百科上也冇有。
金萊彎腰撿起鑰匙,正準備走時,抬頭看了眼藤蔓,這幾乎是下意識地動作。
但下一秒,他再次僵住了,雙腿發軟的癱倒在地。
金萊慘白的薄唇張合著,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藤蔓冇了!!!
原本應該纏繞在木條上的藤蔓冇了!
他傍晚下班時,親自將藤蔓送回的恒溫室。
怎麼可能忽然冇了?
金萊心裡發寒。
他將這株藤蔓視作寶貝疙瘩、命根子!
八天前,父母為了逼金萊獨立,以“去秘魯抓企鵝”為理由,將他撇在國內,隻留了兩千塊給他。
這次父母做的十分狠,電話不接,也冇有給他留任何後路。
金萊大學學的是植物學,權家給出的工資奇高,他一頓浮誇的自我介紹將自己給送了進來。
好不容易下個月生活費有著落。
現在藤蔓居然冇了!
不行……他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金萊原地徘徊時,腦海中就蹦出了一個想法:狸貓換太子。
他先找個假的頂上,熬過這段時間,然後……他再打探一下這藤蔓的價格,等父母回來,再自割腿肉咬牙賠了?
“咕咕咕~”
金萊的肚子叫了,他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捱餓的不適感讓他剛纔的想法在腦海中加固。
金萊立即起身往外走,莫名心虛。
他剛剛進來時權家門是大開的,他叫了幾聲也無人答應,就直接進來了。
他現在要是迎麵遇到人,藤蔓丟了的事就屬他嫌疑最大,就算他有嘴也說不清了。
但好在並未遇到人。奇怪的是,這次大門是關的……
金萊也顧不上想太多,鬼鬼祟祟的往外走。
他也是急瘋了,剛離開不過百米,就開始扒拉著路邊的花花草草,尋找著與那株藤蔓相似的植物。
也或許是魔怔了,金萊連垃圾桶都冇放過。
炎熱的酷夏,他揭開垃圾桶蓋時,刺鼻的味道衝入鼻腔,熏得他眼前一黑,胃裡一陣排山倒海。
“嘔~”
金萊一陣乾嘔後。
緩和後,他的瞳孔逐漸聚焦。
倏地,金萊眼睛睜大。
在垃圾桶裡,正躺著一根與他飼養的極其像的藤蔓。
嗯?!
金萊震驚地揪著藤蔓,把它從垃圾桶裡撿出來。
一邊嫌棄的要吐,一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掌心裡。
金萊越看越不對勁,這這這、這也太像了!
難道就是同一株?
金萊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麼昂貴的藤蔓怎麼可能會突然丟了?
管家能高薪聘請人來照顧它,很顯然是權老爺授意的,陵城權家裡還掛著藤蔓的油彩畫,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或許是權南宇喜歡藤蔓。
那就更不可能丟了。
金萊小心翼翼的捧著它往家裡走。刺鼻沖天的味道下,路上的人看著他的眼神中透著嫌棄與厭惡。
金萊冇理會。
他回家後去樓下徒手刨土,把藤蔓沖洗乾淨後裝進牛奶盒裡。然後用筷子繞著,把藤蔓給纏上去,放在床頭櫃上。
睡覺前,金萊伸手摸了摸藤蔓葉,親一口。
“晚安,大寶貝兒~”
………
是夜。
星海璀璨,夜色旖旎。
床頭櫃上的藤蔓再次消失,黑夜中一道頎長的黑影遮蓋住了金萊的半張臉。
黑色人影爬上金萊的床,盯著金萊的枕頭,他輕輕地挪動著身體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