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也有答,後邊李厥也給了答案,幼雞價格過高,百姓徒有餘糧,卻無錢購買。
這樣的例子挺多,長安最偏的大通、歸義等坊市,一個普通的單進小院需一百三十餘貫,
折糧需二十六萬斤,而課戶百姓一年,丁口餘糧不足三百斤,折錢一百五十錢,佃戶幾無餘糧,丁口需勞作近九百年才能入手一個小院。
一把鋤頭需錢八十,等於說豐年丁口一年勞作,也隻夠換兩鋤頭的。
求醫問藥不致賣兒賣女,但也十載難翻身。
而最後一頁的內容,李厥說的就更明白了:
‘自三皇以來,百姓窮蔽久也,豐年不足飽腹,穀價高賤傷工不傷農,
然大唐陛下聖明,眾臣得力,不少百姓已有餘糧,然兩載忙碌,不及商賈一朝之功,悲也。
隨著大唐發展,前人未有之大勢必將成,若以前人固有之法,治我大唐天下,恐癥結將越來越多。
還冇想好,睡一覺再想。’
最後一句,自然是李厥寫到一半困了,所以加了這麼一句,也表明這是自己寫著玩的,並非要拿出來給誰看的。
“陛下,秦國公所言,穀賤傷農也。”
沉吟良久,房玄齡也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李二也露出牙痛的表情,以前也冇想著有糧食過剩的一天,隻想著糧食價越低越好,冇成想糧食價太低也隱藏著大禍害。
“愛卿,可有解決之法?”
“陛下,臣鬥膽想親自請教秦國公,求陛下應允。”
李二笑道:“孺子罷了,愛卿何來請教一說,若是你想見他,自去東宮便可。”
“陛下,秦國公雖隻五歲,然心中自有錦繡,且與陛下一樣,胸懷天下萬民,大唐之幸啊。”
李二笑了笑,還想再謙虛一句,不過話未出口,他的表情一怔,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房玄齡,
好一會又看向了殿外,麵上不時喜不時憂,不知在想些什麼。
“臣告退。”
“今日之言,愛卿暫不必與人討論,當然,皇嫡孫除外。”
“臣知曉。”
房玄齡退下之後,李二再度陷入沉思。
房玄齡並冇有第一時間去東宮,出於尊重他還要遞名帖,雖然他也是國公,與現今的李厥勳爵相同,
但李厥還有一個皇親的身份啊!
而且,他也要回去把腦中的一些想法理順。
……
關於采買司的問題並不難調查,也是之前無人監管罷了。
第二天下午時分,暢清就來稟報,采買司司正龐清平交待,自他上任始,壓根就冇有親自去東西兩市采買過,
而是一家叫聚隆號的商家負責采買,然後直接將東西交給他。
龐清平每月能從中抽到三百貫的好處費,而他之所以如此聽話,是因為那個聚隆號他根本惹不起。
“哪一家?”李二差不多明白了,這是有大勢力在背後控製呢。
“陛下,聚隆號的幕後東家叫劉三兒,他的姊丈是魏王府的管家。”
李二雙眼一眯,雙手自然的握緊,隨即憤怒起身道:“一群無法無天的殺才,假借魏王府斂財,都算計到朕的皇宮之內,
百騎何在?把聚隆號的東家給朕誅了,還有那個龐清平…”
暢清之前就差不多猜到了,這事是不可能牽扯到魏王身上的,因為陛下不許,
就算有實證是李泰,那麼他也會成為銷燬實證的人。
命令下達之後,李二坐下,看了眼桌上的冊子,看向暢清道:
“讓中書擬旨,賜封皇嫡孫為安年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