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啊,九叔是個窮鬼,你看我這袍子,都帶著補丁,晉州窮蔽,王府中節儉用度,九叔我全都接濟了封地,
咱是王侯,總不能看著治下百姓餓肚子吧,你有冇有餓過肚子,那感受老不好了。”
清早,李象和李厥就來到了晉王府邸,當然少不了馱著的一車東西。
讓他意外的是,李治也是個冇骨氣的,見到他兄弟倆第一眼,居然先訴起了苦。
李厥心中暗恨,怪不得這丫之後能當皇帝,果然是個冇皮冇臉的貨,見過不要臉的,還冇見過比自己還不要臉的。
李治一副苦大仇深、憂國憂民的表情,讓李象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九叔,我們隻是來給您請安的。”
“哦,請安啊,那就好,要不你們把那車上的東西先送回去,我去你三叔家借隻羊,中午就留在我這吃羊肉。”
李厥大手一揮道:“九叔,東西不用送回去了。
晉州乃是我大唐龍興之地,冇想到這許多年,日子還是如此貧苦,九叔所言讓侄兒中午如何能咽得下羊肉呢?
我乃皇孫,為皇爺爺和大唐效力義不容辭,這一車東西我不賣了,全都捐給晉州,九叔這樣行嗎?”
李治懵了,這…行嗎?
這要是讓父皇知道,自己忽悠兩孩子一車東西,會不會和六哥一樣,被杖責呢?
想及此不禁打了個賽顫,他趕忙補救道:“那個,晉陽雖窮,但也冇到需你捐助的地步,哈哈,你這個樽何價?”
“九叔,真的不用捐?”
“不用不用。”李治再度笑道。
“哦,那這個樽我就便宜點吧,四千貫如何?”
李治的手一抖,好一會訕笑道:“不算太貴,那我就留下了。”
離開晉王府邸,他們又來到了吳王李恪的府邸。
“三叔…”
“行了,你三叔是窮鬼,隻有兩千貫,已經讓人送到了東宮,快中午了,留下用膳,吃完就回去吧。”
好吧,三叔纔是真正的厚道人啊。
因是家宴,蜀王妃弘農楊氏也露了麵,還把李厥的堂哥李仁也叫了出來。
飯後,楊氏還拿出兩匹綾羅放在他們的車上,對李象道:“冇去拜訪嫂子,是我的過失,這兩匹綾子,一匹你和厥兒做一身衣服,另一匹送你母。”
李象再度躬身行禮致謝。
接下來的時間,李厥把自己的叔叔全部拜訪了一遍。
李二有十四子,老二李寬過繼給了同父異母的弟弟李智雲,不過也未長壽,早早過逝,
十一子江殤王李囂,十二子代王李簡,現在也早早去世,
所以李厥的生意對象僅剩下了十個,不像李泰和李治等人受寵,其他的幾個叔叔,李厥要的也不多,千貫幾百貫的皆有。
……
東宮之中,無意帶著幾個奴婢這兩日可是笑得合不攏嘴,
平日裡弱不禁風的丫鬟,抱著十貫錢都能健步如飛,那可是好幾十斤啊。
“厥弟,錢太多了。”李象從庫房出來,皺著眉頭道。
“多少?”
“一萬七千貫呢。”
現在一鬥米六文錢,十二斤左右,等於說一貫錢可以買到一噸的糧食,摺合一萬七千噸的糧食,
李厥心中默算著,好傢夥,這樣一換算,自己妥妥一個千萬富翁啊。
心中挺美,不過片刻他又歎口氣道:“可惜了,這是一捶子買賣。”
被李厥帶的,李象也不像之前那麼乖了,聽聞此話直接翻了個白眼,心中吐槽著李厥的貪心。
李厥拿出紙筆,開始劃分這些錢的用處。
“象兒,帶著厥兒吃飯了。”
正想得入神,傳來了蘇氏的聲音,她現在對李厥事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隻要每日的功課完成,剩下的時間她並冇有太加乾涉。
她相信能有如此慎密的心思救出自己的父親,那麼說明這孩子應該也不會亂來。
……
其實李厥的生意還可以再擴大,比如說宗族之中,畢竟李淵可是個高產的,生了22個兒子,
除了被殺被貶的,宗族之中還有十一個,再加上那麼多公主。
但他也知道勢不可用儘的道理,再多不僅他人,就連李二也會說他貪心了。
第二日,他讓人拉著兩大車錢,直接來到了司珍房,這是專門為皇家打造物件的一個部門。
司監叫劉元,是個八麵玲瓏的人,一早他就站在監衙的門口等候。
“大監,上次蜀王來此,也未見你如此重視,這次皇嫡孫來,你為何要如此?”
劉元看了眼自己的副手,輕嗬一聲道:“仲寬啊,若是太子未被廢,皇嫡孫前來我自是不用如此,但此刻嘛。”
仲寬還是不理解,但劉元並冇有再解釋。
盞茶功夫,幾個仆從擁著一輦來到門前,輦後還跟著兩輛馬車。
李厥從輦上跳下來,也看見了早早迎候的劉元。
“臣司珍房司監劉元拜見秦國公。”
李厥微還一禮,在劉元的陪同下走進了班衙。
“大監,此次前來是求你打造一尊佛像,所耗銅錢已經帶來。”
“此乃小事,國公隻需下令即可,何需辛勞這一趟。”
李厥坐在正位,指了指側坐,示意劉元落座,這才接著道:
“我自出生,便未出過內城,我知司珍房與外間多有羈絆,想聽聽外間現在是何情況?”
劉元微微一怔,但還是和氣道:“不知國公想瞭解哪方麵?”
“百姓、營生,衣食住行皆可。”
這個範圍可夠廣的,劉元沉吟片刻,就挑了一些長安的趣聞說了。
李厥不時的提問,劉元並冇有做到知無不言,比如說,李厥問長安誰的生意做的最大,
劉元回答是鹽鐵,問鐵何家最大,劉元就含糊其詞言也並不知曉幕後東家是誰。
兩人足足聊了一個半時辰,李厥還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資訊,
見他提出告辭,劉元也是暗鬆了一口氣。
回到東宮的李厥,撥出一部分錢給了無意:“去東市西市,所有的東西,隻要有人售賣的,皆幫我買一份來,
記著,價格要記牢了。”
無意可以伺候在李厥身邊,自然是識字的,打發走無意,他來到書房,鋪開紙開始寫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