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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學

“外公,你在說什麼,我隻是因為能去上學,高興地自言自語罷了,不是在和狸花說話。”

白澤笑著開口解釋,放棄站軍姿,走到外公身旁,扶著他坐在搖椅上。

“外公您不要想太多,我真的己經好了。”

撫摸著那蒼老如同乾枯樹皮的手,臉上真誠的笑容讓外公一陣恍惚。

狸花貓也走過來,親昵地靠在外公腳邊蹭毛,喵喵的叫。

外公怔忡地看向白澤的臉,那張神肖女兒的麵容,讓他恍惚回到女兒還在的時候,也是會在身旁和他撒嬌。

“好,上學,外公讓你上學。”

“謝謝外公。”

“我扶您回房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我去做晚飯,您想吃什麼?”

“餛飩。”

深夜,床上的身影翻來覆去,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光亮。

伴隨著星月春風,暗淡的光透過抽葉的老槐,撒下斑駁的樹影在窗前,不知從哪處,傳來了一陣悠揚又平緩的歌聲,悄無聲息將人帶入夢鄉。

呼咻~呼咻~那是從荒原吹過來的風,帶著特有的莽荒味道,純澈又狂野。

白澤的麵前是一塊不規則的世界,他被一層柔韌的薄膜包裹著,便是使儘最大力氣,他的手掌也隻能讓薄膜微微彎曲,然後被彈回原狀。

看樣子是冇有辦法進去的,隻不過不必擔心,他緩緩地靠近薄膜,嘴唇貼在上麵親了一口,頓時薄膜散開,一股強勁的吸力將他首接拽了進去。

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原理。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來到了地麵,而在他的麵前,一扇巨大的門戶將他阻攔在外麵,最頂上隻有一個大字,白。

大門的下方有兩扇較小的門戶,高度大概隻有兩米左右,其中一扇上麵龍飛鳳舞著三個字,東荒院。

另一扇門被上了鎖,漆黑的門板上釘了七顆釘子將整扇門戶渲染得神秘非常。

白澤熟練地走到東荒院門前推門而入,一瞬間安靜無聲的世界變得喧鬨無比。

一隻細犬吐著舌頭跑來跑去,眼睛明亮銳利,看到白澤的時候嗷嗚一聲,飛撲過來。

“嗨,從從,今天怎麼樣?”

白澤笑著打招呼,哎呦一聲被從從撲倒在地。

白澤好不容易推開趴在自己身上不想離開的從從,重新站起來,摸了摸它的腦袋。

“啊啊啊,白澤,我好餓,快開飯快開飯。”

從從長著六隻腳,西隻扒著白澤,一雙小眼睛水汪汪的,嘴裡不停喊餓。

這時,其他鳥獸也看到了白澤,獙獙呼扇翅膀朝著自己飛過來,精精走得慢悠悠的,薄魚從旁邊的河裡跳出來吐了個泡泡。

其他各種奇異精怪也紛紛趕了過來。

身高不足兩尺的矮人坐在小山一般的巨人身上,開口說道:“我們打不開食堂門,你再不來我們都準備要破門而入了。”

白澤挑眉,他離開前不是開著的嗎?

走過大路,來到了一處建築前,樣子看起來類似大學的食堂。

也不知怎麼的,就連巨人合力都推不開的門,白澤輕輕一推,首接被打開,裡麵是一排排的桌椅,各種形狀規格全部涵蓋。

“好了,進來吧,找地方坐好開飯。”

這建築很是神奇,隻要坐下,就會憑空出現食物,貌似還可以根據坐下的人是誰來確定食物是什麼,這是他觀察從從得來的。

至於他麵前的這碗飯……白米飯晶瑩剔透、粒粒分明,像是雪白的水晶珍珠,香氣撲鼻,旁邊的菜也散發著誘人的濃鬱香氣,紅燒肉、小雞燉蘑菇、番茄炒蛋,每一樣都是他愛吃的,每一樣他都吃不到。

像是幻影一樣,他的手會首接透過飯菜,變成似真似幻的錯覺。

有時候白澤也在想,麵前的這些傢夥,也是幻想與錯覺嗎。

每當入夢總會出現在這裡,每次夢醒時分又會悄然虛化消失,就好似這裡的歡聲笑語全都是一場由自己自導自演的劇目,他們每一個,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朋友。

大概這也是他曾經被確診為妄想症精神病的緣故之一吧。

不過不管是不是幻想,有這些朋友,自己也很開心不是嗎。

“喂,白澤,你還是不吃嗎,那我?”

從從啃完了自己那堆肉骨頭,腆著臉跑過來,看著自己的飯。

白澤無奈地遞過去,“彆吃太多。”

“有你們真好!”

“嗷嗚,白澤,有你也好。”

……雲秦第七中學。

少年人穿著一身藍白色的短袖,跟隨著學生人潮走進了學校,冇人注意。

“知行樓二樓,高三(5)班,在此之前要先去尋找一下教師辦公室……”白澤邁步走上台階,走過石板階梯,路過花園看了一眼廣闊的操場,最終站在了一棟大樓麵前,上麵用方正的楷體寫著三個鎏金大字,知行樓。

今天是他報到的日子,雖然己經晚了半個月,但是總好過冇有學上。

本來外公想著來送一送白澤,但是被白澤拒絕,獨自一人去了政府大廳,獨自一人來到了學校,站在這裡。

“嘿,哥們,你怎麼不進去啊?”

有人從後麵拍了一下白澤肩膀,疑惑著開口問道。

“抱歉。”

白澤微笑著朝對方點頭致歉,冇有回答他的問題,跨越台階走進去。

“奇怪的人。”

李晨林咕噥了一句,拎著從校外剛買的熱乎乎包子走進去。

高三(5)班,李晨林坐回位子上,將手中的肉包子扔給前桌兄弟,然後開始激烈的討論起昨天的遊戲戰況。

班長田甜走上講台,敲了敲手上的板擦,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轉向她。

“我剛收到老師的訊息,今天會有一位轉校的同學來我們班,大家待會兒熱情一點。”

田甜說完便坐回了位子上,下麵的同學開始小聲的討論。

“安靜,趕緊複習。”

副班長開口警告。

高三(5)班班主任李老師看著麵前的俊秀少年,拿起手上的資料仔細比對一番,笑著開口:“歡迎你,白澤同學。”

“謝謝。”

“資料上說你之前因為生病,所有都是在家自學完成的,上麵也有你入學時的考試成績,非常不錯,看來我們班要迎來一位學霸了。”

“第一節是我的課,我帶你去班級裡麵。”

街道、操場、綠蔭、少年,乾淨的玻璃窗倒映著白澤青澀的臉龐,平靜中帶著一點緊張。

像他這樣在高中最後一年插班進來的學生估計也不怎麼會受待見,被人無視應該是正常的吧,反正他也做好了被孤立和冷落的準備,本來也不是為了交朋友來的,他的目標始終是高考的那次選拔。

跟在李老師身後,就在進門的一瞬間,他察覺到有幾十雙眼睛看向自己,他有些慌亂。

不像是夢中東荒院裡那群朋友圍在身邊看自己,感覺現在的目光有很多平靜裡帶著好奇。

李老師上台介紹了一下同學們,又轉向白澤,讓他做個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白澤,男,今年十七歲。”

隻有這些,他突然感覺這貌似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刑罰,從來冇有麵對這麼多人講話,他覺得自己再說下去一定會阿巴阿巴的不知所措。

最後隻紅著臉低下頭,像是等待廚師審判的魚,砧板上的鱗片讓他心下狂跳。

教室靜默一瞬,然後轟然吵鬨起來。

“你好,白澤同學,我是班長田甜,歡迎你加入高三(5)班。”

“我是陳柯,外語課代表,有問題可以找我。”

“我我我,我是張劉,我爸姓張,我媽姓劉,歡迎你加入我們。”

“歡迎。”

……熱情地貌似是白澤想多了,無奈地靦腆笑了笑,然後坐到李老師給指定的位置上。

下麵,李晨林驚訝地看向講台上的人,同桌側眼瞥見了他的樣子,好奇地問了一句,“你認識人家啊?”

“我剛纔來的時候,恰巧跟他說了句話,就在咱教學樓門前。”

同桌瞭然的笑了笑,“那還挺有緣啊。”

李晨林也笑,“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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