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三人把屋子收拾整齊,將帶回來的吃食簡單處理過後,便把桌子搬到院中。
將飯菜擺放妥當之後,特意添了一份餐具擺在桌上。
陳石更加不明覺厲了,問陳逸,陳逸隻是笑而不答。
陳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思考,倒是明白了客人是誰。
正對著陳石擠眉弄眼呢。
突然傳來敲門聲,陳逸說來了,阿智去開門。
陳智應了一聲,跑去開門,一看來人果然就是早上認識的趙毅,身後還跟著兩位老仆。
趙毅笑道,貿然來訪,多有叨擾,逸兄可在屋內。
陳智回道,我家族兄早在屋內等候,請進。
趙毅隨著陳智來到院內,讓兩位老仆將東西放下之後,便對二位老仆說忠伯,向伯你們先回吧,不必等我。
兩位老仆聽完之後,便聽話離去。
陳逸站起來迎接趙毅,正好我們兄弟幾人剛做好飯,趙兄不嫌棄的話可以一塊來吃點。
趙毅連忙說到,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正好我帶了酒,這可是上好的青梅酒,紀念你我的友誼,今夜你我幾人便暢飲一番。
幾人吃飽喝足之後,陳智很有眼色的用醉酒之由拉著陳石離開了院內,給陳逸二人創造一個談話空間。
因為很明顯趙毅是來找陳逸的,他二人在此難免有些不便,若是好奇過後去問陳逸,能說的話陳逸自然會告訴,不能的話,那更要避嫌了。
陳智二人離開了院子之後,陳逸二人仍在對飲。
過了一會,陳逸不由詩興大發,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趙毅驚歎道,陳兄果然才華過人,少年英才。
不知陳兄對當今世道有何看法呢。
陳逸回道,百姓安居樂業,盛世之景。
趙毅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又問,那陳兄對當今選才之法有何看法呢。
陳逸坦言說道,科舉製度乃萬世之未有,以才選人,是惠及天下的製度。
趙毅點頭說道,是啊,科舉是一個好製度啊,不知陳兄對世家豪族有何看法。
多為國之蛀蟲,奉先輩之餘蔭,忝居高位,不思報國,一心為私,不可使其得勢,不然,國將不國。
聽到陳逸的回答趙毅甚是滿意,於是告訴陳逸一樁秘辛科舉並未完全成功,天下暗流湧動。
哦!
此事何解?
陳逸不解地問道。
趙毅歎了一口氣,講到當年有一位寒門出生的書生,通過多年寒窗苦讀加上貴人的提拔。
才勉強進入天子眼中,在一次與天子的交談,他意外的發現天子有意改變當時朝廷的選拔製度,防止世家豪族做大。
那個書生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的坎坷,便下定決心為後世讀書人開一條登天路。
他嘔心瀝血數個春秋,纔想出科舉這一製度。
與天子言明過後,天子任其為相。
他也知世家勢大,徐徐圖之,他在請示過天子之後,拉攏寒門官員,在天下廣設學府,最後見時機成熟,進諫推行科舉製,世家豪族聞之大怒,勾結一體。
一時朝局動盪,世家以結黨營私,密謀造反等莫須有之罪名,請天子處決他,天子不願,遂罷朝。
號令不通,諸事皆停。
天下隱有亂勢,最後書生決定以身入局,打破僵局,不然天下亂矣。
書生找人行刺自己,事成之後宣揚是世家豪族所為,在規矩之內給天子遞了一把刀。
天子得知之後,對世家豪族進行清洗,一時血流成河。
世家豪族一時不振,科舉遂行。
然不久,天子鬱鬱而終。
幼主登基,雖有老臣相輔,未能製世家。
然法終未變,最後以三品以上無舉薦不得進而終。
後幼主雖長,但無先主之魄力。
雖有圖變之心,無變革之能。
隻能遏製世家做大,然堵不如疏,幼主後扶持書生後人,暗中與世家對峙。
聽完這番話,陳逸對那個書生敬仰在心,於是向趙毅發問,不知那位書生叫何名字,實乃國士也。
趙毅告訴陳逸,此人名為趙言,世人稱其為文正公。
正是在下先祖。
原來是趙相後人,失敬失敬。
陳逸早有預料,趙毅不似常人,冇想到來頭這麼大。
隻是不知道這堂堂趙相後人,怎會淪落到這番處境。
陳兄謬讚了,這麼多年來天子更替,我趙家也失去了天子的眷顧。
在世家的打壓下,我趙家幾近覆滅。
我趙毅此生之誌便是徹行科舉,蕩平世家。
趙兄之誌果然遠大,可惜在下的誌向可謂和光同塵和光同塵,出自《老子·西章》:“和其光,同其塵。”
意思是涵蓄著光耀,混同著塵垢,與好壞都能相合,不自立異。
後多指不露鋒芒,與世無爭的處世態度。
隻能在心底支援趙兄了,此番有緣送趙兄一句詩“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趙兄請去吧。
在此謝過陳兄的贈詩,既然話己至此,趙某也不過多打攪了,隻是請陳兄再思量一二,趙某告退。
言罷,趙毅便推開門離去。
陳逸一點疑惑,這趙毅有點怎麼說呢,交淺言深,可能是酒後失言罷了,陳逸也就冇放在心上,就當作玩笑話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