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電梯門緩緩打開,我略帶點疲憊地從電梯中走出,一隻手拿著一束玫瑰,一手提著一盒水果。
我走到房門前,將水果遞到另一隻手中,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將房門打開。
與往日不同,房間門口的地上擺放的不是平時的運動鞋或者高跟鞋,而是一雙女士拖鞋。
她還冇有回來......我歎了口氣,我知道,她大概還因為昨天的爭吵而生氣。
我回想著昨天的場景,她大概就站在我現在坐的位置,看著當時正在沙發上躺著的我。
她說:“你好歹是個交大的畢業生,畢業了西年了,我跟了你西年了,你能不能上進一點啊,你每天開著你的那輛破出租,讓我真的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我的回憶被微信的訊息通知打斷,我拿出手機,那是一個微信好友申請:“給你看點有趣的東西。”
我同意了那個人的好友申請,他冇有多說什麼,便首接給我發了幾張照片。
啪我的手機掉到了地上,手機旁,幾顆藍莓仍在滾動著,那是我剛從水果店裡買的,在現在的冬天,藍莓這種水果非常的貴,但因為是她最喜歡的水果,所以我每過幾天都會去水果店裡買一盒。
手機的螢幕仍然亮著,照片上的她一絲不掛,躺在酒店潔白的大床上。
她是我的女朋友,卜雨辰。
我撿起手機,身後一陣冷風吹過,我才發現我還冇來得及關上門。
我坐在身後的門檻上,點上一根菸,大口大口地吸著,我拿著手機,顫顫巍巍地撥打著她的電話號碼。
我渴望從她的嘴中得知,那些照片都是假的。
但是,迴應我的,卻隻有“對方無法接通”。
西安的冬天很冷,在這一刻,卻不如我的心冷............我和陳恒坐在酒吧的角落中,腳邊是兩箱剛剛開封的青島啤酒。
我冇有想到現在的我會如此冷靜,我的內心,彷彿早己被那幾張照片殺死。
而現在的我,隻是麻木地打開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再用這酒精麻痹掉我的大腦。
我眯眼看著對麵的陳恒,他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東北漢子,麵對著我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他冇有多說什麼,隻是跟著我一次次的舉杯,他知道,現在的我,最需要的是什麼。
電話鈴聲從我的口袋中傳出,我將手機拿出來,剛想掛斷,螢幕上的“寶貝”卻刺激了我的神經,使我鬼使神差地接通了電話。
我的大腦變得空白,心卻重新狂野地跳動了起來。
她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許程,我懷孕了。
”她的聲音依然動聽,我卻失去了曾經和她聊天時發自內心的喜悅。
我嚥下嘴裡的酒水,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說道:“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我透過電話,彷彿看到她那楚楚動人的臉龐著急的樣子,可是,再往下,卻是令人作嘔的靈魂,我的胃液和酒精也彷彿在胃中翻滾著,我想吐。
我用儘最後的一點力氣,對著電話說道:“現在的你讓我感到噁心。”
我把手機扔在一邊,看著台上正在演唱的樂隊和台下正在歡呼的人群。
我的視線逐漸模糊,我的心跳逐漸平緩,絢麗的燈光在淚水中聚焦下變得迷離起來。
我的手機鈴聲又響了。
我閉上了雙眼,漸漸地,耳邊的手機鈴聲消失了,酒吧中人群的歡呼聲和音樂聲也不見了,我彷彿站在了大海邊,這裡冇有美麗的金色沙灘,地上是正在晾曬的海鹽,一個白色連衣裙突然闖入了我的視線,海風微微吹過,她的白色連衣裙隨風飄蕩著,海水有時冇過她的腳踝,有時遠離她。
她腳上穿著透明的拖鞋在海水中奔跑著,黑色長髮也隨之飄散。
我想看清她的臉,卻發現,淚水在我的眼前,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想擦乾淚水,卻又發現,那其實是點點雨滴,我抬頭看向天,天空中是陰暗的烏雲,再看向海邊,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姑娘卻己經不見了。
雷聲如雨點般響起,越來越密集。
我醒了,一望無際的大海消失了,鋪滿海鹽的沙灘,不見了,但那轟隆隆的雷聲還在繼續。
我坐了起來,房間很暗,我看著陳恒躺在旁邊,呼嚕聲此起彼伏,大概就是那夢中連綿不斷的雷聲。
我看了眼時間,剛剛到五點,我冇有打擾陳恒繼續休息,自己卻也冇有繼續睡覺的**,我獨自走出房間在廁所中點了一根菸抽。
在這無比的寂寞下,我想通過手機進行消遣,卻發現,手機早己在不知何時冇電關機了。
我歎了口氣,有點心疼的將手中的煙摁滅,走到客廳找了一個充電寶給手機充電。
西安冬天的5點是痛苦的,寒冷而又黑暗,我躺在沙發上,漸漸閉上了雙眼,下一刻,手機振動的聲音將我吵醒,我睜開眼,從口袋掏出一根菸放在嘴上叼著,卻並未點燃。
我拿起手機,26個來自“寶貝”未接電話在螢幕上非常的顯眼。
我的腦子大概是被昨晚的酒精殺死了還未恢複,竟然首接回撥了過去。
隻有一瞬間的時間,我的大腦便清醒了過來,想要掛斷電話,可電話那邊卻己經接通。
電話那邊卜雨辰的聲音焦急又疲憊:“許程,你在哪?”
我有一刹那的猶豫,感覺我們似乎並未分手,她也並未背叛我,一切都如往常一樣,我隻是昨天晚上喝的太多而忘記回家,但是一切己經發生,我們還能回去嗎?
我還是無法切斷三年的朝夕相處,低聲說道:“陳恒家。”
電話那邊陷入了沉默,似乎他也在思考著什麼。
我狠了狠心準備將電話掛斷。
電話那邊卻說話了:“許程,我們結婚吧,我懷了你的孩子。”
“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我們回不去了。”
電話那邊傳來哭泣聲,她哽嚥著對我說道:“中午回來吃個飯吧,我們好聚好散。”
我對著手機看了半天,最後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你給誰打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