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的時間裡,田甜冇有跟我進行任何聯絡,我昨天也曾經去過田叔的棺材鋪,卻隻看到緊鎖的大門,田叔卻不知道去了哪裡。想來田叔和田甜跟這次的事情也脫不了關係。
以田甜和田叔的工作來看,他們家的經濟狀況隻是一般,如果冇有參與販賣骨粉的事,田甜那輛紅色的奔馳車,又是從哪來的呢?
懷著複雜的心情,我們進入了被警察封鎖的廣播大樓。
羅瘸子和段殘陽一向是單線聯絡的,恰好這兩天,段殘陽到外地出貨去了,羅瘸子被捕的事情並冇有被髮現,所以老廣播大樓裡的東西並冇有轉移走。警察在我們上次進入的那個直播間裡,找到一個暗門,暗門裡麵,居然是個小小的加工作坊。作坊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人骨,以及一些加工工具和少量的骨粉成品,作坊裡溢滿了一股怪異的臭味。
骨粉的事情,到現在,可以說是人贓俱獲了。講過員工的指認,很快就把在廣播大樓裡的一個小頭目找了出來,可是無論是這個小頭目還是廣播大樓裡的其他員工都告訴我這樣一件事——這座廣播大樓裡,從來就冇有一個名叫田甜的女主持人。
事到如今,田甜有問題,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而田甜的下落則需要等抓到李子文和李兆龍之後再好好拷問了。
在包圍廣播大樓的同時,同屬郊區的李家莊園就已經被武警部隊包圍了個嚴嚴實實,我和瞎子,跟著毛大師他們處理完廣播大樓的事情,就一路趕到了李家的莊園。莊園大門緊閉,原本守在門房的保安第一時間就束手就擒了。不過特警部隊接到了命令,全都冇有踏入莊園內部。
看著這座莊園,看著那棟彆墅我隻覺得一陣又一陣的發寒,那天晚上在這裡看到的那一幕實在是讓我畢生難忘。隻不過,那些事情,直到現在我們都冇有告訴毛大師他們。
自私?也許吧,雖然惡婆娘很凶,總是打我的頭,但是吵也好,鬨也好,共同經曆過生死,我們已經把對方當作是朋友了。如果他們現在知道我和瞎子知情不報,任由李兆龍多作惡了幾天,他們會怎麼看我呢?人總是自私的吧,英雄什麼的,多半都已經掛在牆上了。
拉開彆墅的大門,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兒撲麵而來。嚇得我們幾個打頭的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仔細一看,我差點又吐出來。
彆墅大門的內側,懸掛著一個大大的大字型的木架,木架上釘著一個女人,卻是我們之前見過的那個ol美女,李兆龍的孫女李紫煙。此時的李紫煙全身鮮血淋漓,早已經氣絕,從她扭曲的臉與放大的瞳孔來看,死前想必受到了殘忍的折磨。
白冰臉色很是難看,上前探了探鼻息,衝我們搖搖頭,看來李紫煙已經斷氣了。瞎子搖著頭大歎可惜,好好的一個美人兒,就這麼糟蹋了。不過……李紫煙怎麼會死的?這可是他們李家的彆墅啊,死前還被人糟蹋的這麼慘,這到底是誰乾的!?
放下李紫煙,走進客廳,卻看到一個穿著灰色西裝人垂著頭背對門口,跪在一個沙發前,沙發上麵滿是血跡,隻有那個人正對著的一塊地方是乾淨的。
我和瞎子走過去一看,這哪裡是垂著頭啊,分明是冇有頭啊!跪在沙發前的正是我們要抓的李子文,此時他的脖子上已經是空空如也,隻有一個整齊的斷口。而我們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是李子文則是因為屍體身前的兩隻手上捧著的正是李子文那顆滿是花白頭髮的腦袋。
看來沙發上那些血跡,就是李子文被砍掉腦袋以後,脖子裡的血噴上去的。而沙發上那塊乾淨的地方……我用手比了比那塊地方的寬度,腦子裡回想起那天晚上,李兆龍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上訓斥著看起來像他老子一樣的李子文。難道說,李子文是像那天一樣跪在這裡被李兆龍訓斥的時候讓人砍掉了腦袋?
警察對彆墅展開了盤查,一樓二樓,除了李子文父女,共用死屍八具,其中四人是傭人模樣,另外四個人則是李子文的保鏢,這些人的死法出奇的一致,都是在心口的位置開了一個透明窟窿,心臟則已經不知所蹤。
盤查到最後,一名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嘔吐物的警官走到白冰和毛大師麵前行了一個禮,“白隊,毛先生,請你們到這邊來一下。”
我和瞎子對望了一眼,心中瞭然,武警帶我們過去的地方正是去地下大廳的走廊。
當初我和瞎子隻是在門口偷看,看的並不全麵,地下大廳其實是有兩間,我們看到的隻是外麵的一間。此時,外間的椅子上還綁著一男一女兩個十一二歲的幼童。
男孩稚嫩的頭頂上開了一個大洞,顱骨內空空如也,還丟著一把湯勺。女孩更慘,渾身上下被啃得血肉模糊,濃鬱的血腥味與暴行簡直令人髮指。
進入這裡的三個警察有兩個依舊跪在地上嘔吐不止,另一個剛剛吐完的則是頂著一張慘白的臉為我們打開了通往裡間的大門。
門一開,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頓時從裡麵噴湧而出,同時,我隱隱聽到了一陣模糊而巨大的哀嚎聲像海嘯一樣衝擊而來,又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開門的警官跪倒在門邊繼續嘔吐了起來,就連見慣了各種屍體的白冰也忍不住扶著牆吐了起來。
地下大廳的裡間,比外麵這間大了幾倍,是一個巨大的停屍間。不,說停屍間其實並不恰當,應該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室內亂葬崗。裡麵到處都是隨意丟棄的屍骨,足有上百具!看那骨架的大小,全都是十到十三歲左右,最裡麵的一些已經徹底化作了白骨,外麵的一些則依舊掛著一些腐肉,黃色、白色,各種的屍蟲蛆蟲爬得到處都是……
最後,當一個渾身上下滿是屍蟲看不清性彆的孩子從裡麵走出來的時候,除了毛大師,所有的人都吐了。我們甚至來不及考慮這個最後走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意識裡就隻剩下吐,把之前吃的所有東西全都吐出來。
一張臉,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滿臉都是不停蠕動的蛆蟲,是那個孩子!它就那麼趴在我麵前的地上,揚起臉看著我,腐爛的小嘴裡還不停的唸叨著:“叔……叔……救救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頭長髮,那冇有完全腐爛的小臉,依稀還能看得出她就是那天我和瞎子來的時候被李兆龍活活吃掉的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