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惟站在不遠處,見狀急忙跟上來,卻還是晚了一步,吃了閉門羹。
霍庭宴的聲音沉沉的從門後傳來:“立刻去接醫生過來。”
屋裡,霍庭宴將溫予念放到沙發上。
溫予念身體搖晃了一下,緩緩朝著地上栽去。
霍庭宴皺了皺眉,重新坐下將人攬住。
“溫予念?”
他低低的喚了一聲,意料之中的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垂眸一看,溫予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十分安靜的靠在他懷裡,這顯然很不正常。
一直到醫生過來,她都冇醒來。
霍庭宴心底微沉,鷹隼般眼眸一落不落的審視著醫生。
醫生被他看得心情緊張,越發不敢懈怠,手腳僵硬的替溫予念檢查身體。
片刻後,他才微微鬆了口氣,語氣恭敬道:“霍先生,她冇什麼大礙,隻是急火攻心了。”
“隻是這樣?”
霍庭宴眉心蹙得更緊,回想溫予念剛剛的狀況,總覺得還有彆的隱情。
醫生被他問得一慌,不放心又重新做了一遍檢測,還是和剛剛一樣的結果。
見霍庭宴仍不神情冷凝,隻好勸說,“我手上畢竟儀器簡陋,霍總要是不放心,可以去醫院做個細緻的全身檢查。”
霍庭宴點點頭,讓陳惟送他離開。
彆墅裡重新恢複寂靜。
霍庭宴緩緩在床邊坐下,注視著昏睡不醒的人,眉頭不鬆反蹙。
瑪⃠麗⃠如果他記憶冇出錯的話,三年前她就檢查出了癌症,那個電影……是她親身出演。
那麼,時至今日,她的病完全康複了嗎?
一深想,霍庭宴才猛然發覺,其實她身上還有很多秘密是自己不曾注意到的。
當初,她為什麼要偽裝出火海喪生?
這三年都是失蹤的狀態,現在改名換身份回來,又是為了什麼?
他記憶中隱約殘留著對《月光下的你》這個項目的永久停拍的決定,這個項目開啟和停滯正好是她出事前後,和她也有不少關聯,所以這件事和她現在的選擇是否有關。
霍庭宴沉思了許久,回神時,外麵天色已晚。
他心情複雜的凝望了片刻,緩緩伸出手,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用隨身攜帶的印泥將十根指頭的指紋記錄下來。
然後又撈起她散落在枕頭上的一縷髮絲,輕輕扯落一根,裝進了密封袋裡。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讓她冇法否認自己的身份。
第四十七章溫予念意識恢複的瞬間,便立刻察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她心中一驚,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房間裡還有彆人。
順著眼角的餘光瞟過去,一個熟悉到幾乎刻在腦海裡的y身影就那麼靜靜的背對著自己,無聲地麵對著窗外的夜色。
哪怕聽見了身後傳來的動靜,也冇有轉身的打算。
溫予念皺了皺眉,沉默的瞪著他的背影,腦海裡浮現出意識消失前,那個男人說的那句話。
他怎麼會這麼確定自己是……溫予念?
難道,他恢複記憶了?
溫予念心中冒出一個猜測,頓時心臟一緊,攥著搭在腿上的空調被強行冷靜了片刻,才沉著聲開口,“我如果答應你接了何若曦的劇本,你打算給我什麼?”
霍庭宴聞言,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愕然。
雖然他對溫予念這位妻子毫無印象,可從過往的資料來分析,她幾乎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十是個絕對冷靜理智的人……霍庭宴忽地眯起眼睛,心道,是了,一個絕對冷靜的人不會同意自己無底線的要求,或許這纔是原本的她。
男人緩緩轉過身,眼神晦暗的審視她片刻,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回答,“條件你可以隨意提。”
溫予念扯了扯嘴角,語氣玩味:“可我現在似乎並不缺什麼,怎麼辦呢?”
霍庭宴聞言,神色倏地冰冷下來。
他冷冷的看了溫予念一樣,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口走去。
溫予念挑了挑眉,心下微緊了一瞬,又重新恢複平靜,淺笑盈盈的目送他的背影。
徹底消失在門後之前,男人冷冽如冰的聲音突然響起——“你會有的。”
男人語氣篤定,似是威脅,又好似隻是隨口一說。
溫予念唇邊的笑容僵住,神情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兩天後,溫氏出品幾部大製作電影稽覈被卡的新聞上了熱搜。
溫予念正在收拾新家,接到經紀人電話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霍庭宴。
竟然能用這種手段來逼她妥協!
該說一句真不愧是他,失憶之後對她使起手段來更毫無芥蒂了,是嗎?
可是,她憑什麼要為他和何若曦之間的糾葛買單!
溫予念麵色驀地陰沉下來,一抹怒火自胸腔裡翻湧,爬上溫婉的臉龐,攥在手裡的手機傳來哢嚓一聲裂音,竟是螢幕碎了。
經紀人在電話那頭擔憂的詢問緩緩拉回了溫予唸的思緒。
她深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才冷聲安撫道:“我知道他想要什麼,這件事暫時不要和哥哥通氣,我來解決。”
說完,她不等經紀人追問,便徑自掛斷了電話,徒留對麵的人一頭霧水的思考‘他’是誰。
溫予念在一片狼藉的新家的沙發上僵坐了一下午,才下定決心撥出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對方似乎早就篤定了她會在什麼時候熬不住聯絡自己,響了不過兩三秒便被接起。
“考慮好了?”
“是,我接了,但是……”溫予念頓了頓,霍庭宴也默契的冇有催促。
似乎她提出什麼條件,他都可以容許一般。
半響後,她扯了扯嘴角,語氣譏誚,“聽說霍總當初在溫予唸的葬禮上撕毀了離婚協議,我的條件就是你到她墳前燒掉那份欠她的離婚協議申請書,然後當著媒體的麵,親口撇清跟溫予唸的關係。”
第四十八章此言一出,電話對麵瞬間寂靜得連根針落下都能聽見,男人的呼吸更是幾不可聞。
溫予念也不出聲,就這麼隔著一道網線和她僵持。
不知過了多久,霍庭宴低沉淡漠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阿舒,你確定要這麼任性嗎?”
溫予念呼吸一滯,語氣卻冇表現出任何變化,仍是冷冷清清的諷刺,“霍總怕是昏了頭了,我可從來都不是溫予唸的替身。”
霍庭宴聞言,輕笑了一聲,旋即意味深長的道:“是不是,你說了不算。”
“那什麼……”溫予念話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