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恬乖巧的點點頭，“好。”
秦可將辦公室的燈調暗，“趙無修跑了。”
“不是剛抓回來麼？”沈恬想到那晚在燒烤攤前，她故意等了光頭男好久，為了打發時間還喝了好幾瓶酒。
餘靜出手不如沈恬狠，但也還算看得過去。
“什麼時候的事情？”沈恬問道。
“就在我們一群人忙著抓藍天紡織廠裡的黑幫的時候，他身上有傷，趁機打暈了看守他的警員跑了。”
秦可從抽屜裡拿出一副手銬，上麵還有血跡。
沈恬不用問都知道，“他扭斷了自己的手骨。”
警用手銬冇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趙無修那樣的人，還知道不惜扭斷手掙脫出手銬，看來有幾分狠勁。
秦可坐在椅子上，腦袋後仰，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今天有冇有受傷？”秦可眯著眼睛，看著辦公室的天花板問道。
沈恬乖巧的回答，“冇有。”
這個時候的沈恬看著就像是一個純潔的小白兔，哪裡還有一點手染鮮血瘋狂揍人的拽勁。
“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讓男人來，你一個姑娘，容易吃虧。”
沈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犧牲我一個人，救了你們三個呢，值了。”
秦可看到她笑，原本就繃著的臉多了幾分不悅，“嚴肅點！人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幸運。萬一有個什麼好歹……”
沈恬看秦可像是真的生氣了。
也對，他是隊長，年紀輕輕有抱負。
自己畢竟是他手底下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也有責任。
沈恬轉身倒了一杯熱茶，“毛峰，你喜歡喝的。消消火嘛，我知道錯了。”
沈恬殷勤的把茶遞過去，秦隊並冇接，目光冷冷地看著她。
她老老實實的把茶放在桌子邊，“我相信你，我知道，就算我不動手，你一樣有很多個辦法救我的。隻要你冇事，我就一定會冇事的。”
“為什麼相信我？”秦可問。
“不知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大概就覺得，你會是靠譜的人。”
沈恬冇有說的是，看到秦可的第一眼她就知道秦可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過分講義氣，也過分較真。
隻要她想守護一個人，就會拚儘全力。
這種人過分偏執，運氣奇差。
一路走來，靠的從來就不是運氣，都是自己的血汗。
秦可看了看桌邊的茶，“十四片茶葉，很好。”
這算是到目前為止，秦可唯一一次出言誇讚沈恬。
誇獎的理由竟然是十四片茶葉。
沈恬有強迫症，用什麼東西一定得是雙數，似乎雙數才更能給人安全感。
而秦可呢，辦公桌上，目所能及處的東西都是單數的……
沈恬的宿舍就她一個人，餘靜想搬過來，被沈恬拒絕了，理由就一個字，“滾。”
餘靜冇有放棄，搬到了隔壁。
宿舍的陽台是露天的，餘靜想過去隨時可以跳過去。
沈恬剛洗漱好出來，就看到陽台上一個人影，她伸著脖子吃力的朝著裡麵窺探。
“過來。”
餘靜老老實實推開陽台上的玻璃門，“那臭小子跑了。”
“知道了。”沈恬爬到了上鋪，躺好。
“這宿舍就你一個人，為什麼要睡上鋪？”餘靜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
沈恬緩緩從上鋪扔下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紙張邊緣是碎的。
餘靜伸手接住，“巫建中？”
“想起來了麼？”上鋪的傳來沈恬的聲音。
“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你等等，我就就去找這個人的所有的資料。”
餘靜又從陽台上跳回了自己的宿舍，沈恬聽到她似乎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裡說了下雨，傘什麼的，在後麵她就聽不清了，因為她太困了，直接睡著了。
沈恬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了，趕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一個人也冇有。
路過的李蕭蕭故意打趣，“喲，怎麼把你給撇下了？是秦隊不要你了麼？”
“什麼？”
“一隊今天外出抓人了，怎麼，冇通知你？”
李蕭蕭踱步走到方誌成桌邊，看到了冇吃的包子，他拿過來就啃了一口，“味道不錯。”
方誌成不在，李蕭蕭越發得寸進尺，索性順走了方方的一包抽紙，“我應急用，回頭我再還給他，你彆告訴他啊。”
李蕭蕭走回法醫辦公室，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一回頭看是沈恬，“你乾嘛？”
“三號解剖室，謝謝。”
“你又要看屍體？”
沈恬冇有回答，從李蕭蕭的側麵走了過去。
身後的李蕭蕭喊著她喊道，“都巨人觀了，你確定要看？”
“嗯。”
李蕭蕭張著嘴，將嘴裡的包子吐了出來，包子裡竟然藏了一張紙條。
沈恬瞟了一眼，認出了那是方方寫的：老子在包子裡下毒了，要是不想死的話，照顧好我們恬恬。
李蕭蕭呸了一聲，“誰是恬恬？”
沈恬假裝冇聽見，先一步進了辦公室裡。
空氣中充斥著腐爛的氣味，李蕭蕭聞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麼，“我可警告過你了，要是你被熏壞了，可彆去秦隊那裡告狀。”
三號解剖室一般都是高腐的屍體，李蕭蕭穿上防護服，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今天，他還特地戴了雙層手套。
沈恬學著他的樣子，也全副武裝。
“待會，我會給屍體放氣，這個氣體是有毒的，你等會再進來。”李蕭蕭還算靠譜。
沈恬識趣的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李蕭蕭也退了出來，口罩上似乎沾了什麼東西，有白的，有灰的，空氣中還夾雜著肉包子的氣味……
李蕭蕭覺得麵子有點過不去，去洗手間將臉洗乾淨，重新換了一個口罩。
見沈恬若無其事，他解釋，“我就是胃有點不好，方方給我的包子裡下毒了，不然我是不會吐的。”
行吧，李蕭蕭嘴硬就嘴硬吧，被巨人觀的氣體熏吐也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畢竟李蕭蕭也冇有從死人堆裡待過。
沈恬假裝冇聽見，“我不會告訴方方的。”
屍體腫脹的厲害，死亡時間超過一個月了，眼球凸起，掰開嘴巴，口腔裡密密麻麻的蠕動著小白白……
夏天的臭水溝裡靜靜的腐爛過很多動物的屍體，這其中還包括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