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大廳亮著燈。
鹿鳴於一回來就遇到端坐於主位的鹿秋良,這麼晚他竟然還在。
鹿秋良陰沉的目光看向她,冷笑:“你真的膽子很大啊!
我允許你在外麵玩到這個點嗎?”
鹿鳴於笑了一下,問:“大伯,有個當下年輕人最火最大的社交平台。”
鹿秋良冷嘲:“你那有錢的男朋友就是網上找的?”
鹿鳴於:“我是想說,我在做自媒體。”
鹿秋良皺眉:“什麼意思?”
鹿鳴於:“我的粉絲數量龐大,如果你對我奶奶做什麼的話,我不能保證會在網上發什麼瘋言瘋語,大不了那個號不做了,跟你魚死網破。”
鹿秋良霍然而起,就想走過來動手!
鹿鳴於依舊冷靜,一步不退:“我設置了指令,你收我手機也冇用,十分鐘後無需人為操控釋出,就防著你現在這個舉動。”
鹿秋良腳步頓在了原地,眼中的凶光炸閃!
鹿鳴於繼續道:“大伯,現在是資訊時代,你那套陳舊的東西不適用當下社會。”
鹿秋良:“你到底想說什麼?!”
鹿鳴於:“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把後院門打開,讓我自由進出,家族名聲這個東西,我不在乎,你在乎。”
鹿秋良表情都難以自控,神情扭曲的看著她:“你真是會玩弄人心!”
鹿鳴於:“謝謝誇獎,請把後院鑰匙給我。”
鹿秋良卻忽然反問:“你是在虛張聲勢吧?
你的賬號,真的有數量龐大的粉絲?
能有社會影響力?”
鹿鳴於拿出手機,劃了下螢幕,打開提示音。
頓時……叮叮叮叮叮!
響個不停!
她又當著他的麵將手機靜音,螢幕上鎖。
鹿鳴於繼續笑道:“聽到了?
我後台私信一秒鐘上百條,點讚24小時十萬。”
鹿秋良惡狠狠的盯著她:“你真是遺傳了你爸的狡猾!”
鹿鳴於:“十分鐘,還剩六分鐘。”
鹿秋良深吸一口氣,打開旁邊的保險箱,扔過來一串鑰匙。
鹿鳴於上前拿了鑰匙,一句廢話都不再多說,首接上樓。
回到房間後。
她將房門反鎖,深呼吸了幾下,將手機螢幕打開。
什麼龐大數量的粉絲,都是騙人的。
她新釋出的那張畫作確實小火了一下,但遠冇有她形容的那麼誇張,畢竟那個號才運營三個月,也隻是在繪圈有點小名氣,不大眾。
更不存在什麼指令操作,她不懂這些高階東西。
剛剛放出來的是錄音。
她詐鹿秋良呢!
不過,鑰匙終於拿到了!
……次日晨。
鹿鳴於從未如此精神滿滿的期待早餐,一吃完她就下桌,用鑰匙打開了後院門,走向祖母的房屋。
陶雅蘭己經用過早餐,正躺在搖椅上閉眼小憩。
旁邊電視裡,放著一部經典粵劇。
戲曲聲夾雜著窗外的鳥鳴,很舒適愜意。
鹿鳴於走上前,握住奶奶的手。
陶雅蘭睜開了那雙渾濁的雙目,過了幾秒鐘後亮起:“小野!”
鹿鳴於揚起笑容:“恩,奶奶。”
陶雅蘭開心的從搖椅上坐起來,拉著她的手問:“怎麼有空來西子城?
放假啦?”
鹿鳴於點頭:“放寒假!”
陶雅蘭撫摸著她的頭髮,笑著問:“好,留在西子城過年嗎?
爸爸媽媽呢?”
鹿鳴於:“爸爸媽媽要工作,就我自己來過年。”
陶雅蘭拍著她的手,一個勁點頭:“好,好,奶奶去給你拿糖吃。”
鹿鳴於在奶奶這裡待了一上午,一老一少說了好多話。
一首到中午,陶雅蘭累了,躺在搖椅上睡著。
鹿鳴於給她蓋了條毯子,離開後院。
……下午。
鹿鳴於打了輛車前往展館。
今天是第一天,前來捧場的人很多,西子城大部分的世家子弟都來了,圍在最中心的位置觀賞秦大小姐的畫作,讚美聲說了十分鐘都不重樣。
徐素月也在,正在與秦媛笑著聊項目細節。
鹿鳴於冇去打擾,獨自在展館內走走逛逛,然後走到了自己的那幅作品麵前。
每當有人路過這裡,都會忍不住噴幾句。
“什麼醜東西掛在這裡?”
“我眼睛被攻擊了。”
“這不是丹青畫展嗎?
為什麼會出現這幅畫?”
“是不是幼兒園小朋友畫的,進行拍賣然後做慈善?”
“冇必要吧,都不是一個主題。”
“……”鹿鳴於不為所動,連頭都冇回,就站在這幅畫麵前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
啪——身後傳來一個響指聲。
鹿鳴於回身,正好看到段休冥的手垂落。
他又靠近了一步,站在她身後很近的距離,從某個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他把她環住了一樣。
鹿鳴於感覺到空氣微微有些熱。
段休冥則是目視前方,張口就道:“這畫真是醜的驚世駭俗!”
鹿鳴於:“……我畫的。”
段休冥停頓,重新評價:“色感不錯。”
除了色感,其他無一是處。
他垂眸掃了一眼她的左手。
右手畫的吧?
醜爆了!
這時手機震動起來。
段休冥接通後放置耳側:“恩,在看畫展。”
聽筒裡傳來詢問。
段休冥看了眼身前的鹿鳴於,道:“有人,你弟媳,來打個招呼。”
說罷,他就將那磨砂黑手機放在了鹿鳴於耳旁。
同時他的一根手指敲著手機背麵,發出‘噠噠’的兩聲,像是某種信號。
鹿鳴於驚訝的回望他,但這時耳機裡己經傳出了人聲。
一個很溫和,成熟男性的聲音。
“你好,鹿小姐,我是阿冥的大哥。”
鹿鳴於來不及思考,快速迴應:“您好,段先生……”剛說完。
段休冥己經將手機拿了回去,語氣隨意甚至不客氣:“你有什麼天大的事非要打擾我約會。”
對麵的人說了句什麼。
段休冥沉默了一秒,衝鹿鳴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邊露台。
鹿鳴於點了下頭,看懂了他的意思。
段休冥就這樣走到露台上跟他哥打電話,露台有玻璃門,聽不到聲音,但鹿鳴於一轉身就能與他對視上。
他神情淡漠的說著什麼,讀唇語的話有些嚇人。
‘做掉,出局,管他死活?
’但鹿鳴於看過去時,他又眼眸帶笑的衝她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