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晴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隨後嚥了咽口水。
冇有口水,隻有嗓子裡傳來的刺痛。
這一刻,夏雪晴悲催的發現,被渴死的感覺,絕逼不好受呀!
不過,她也知道,這種程度的乾渴,離著渴死,還差遠了。
而她之所以這樣,不過是這個身體的承受能力太差了。
當然,也或許是受到了原主殘存意識的影響。
身邊的荒草,隨著山風的吹拂,輕輕的在夏雪晴的臉頰上拂動。
聞著青草的氣息,夏雪晴的腦海裡,不可抑製的出現了一個廣闊的湖泊。
那裡麵的水呀……
“嘀嗒!”
夏雪晴一怔。
水滴聲?
驀然睜開眼睛,清冷的目光,向著四周看去。
然而,什麼都看不清,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這是什麼地方?
夏雪晴滿眼的訝異。
“嘀嗒!”
清脆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夏雪晴的眼睛,如同利刃向著聲音處射去。
好在,聲音傳來的地方,就在她的身邊。
水!果然是水!
在夏雪晴的旁邊,竟然有一個小水窪。
冷靜如夏雪晴,也差點淚流滿麵。
乾渴的人猛然看到水,那絕逼是眼冒狼光的。
即便是夏雪晴,也不例外。
夏雪晴毫不猶豫,直接對著那個小水窪就趴了下去。
形象什麼的,統統走開!
反正現在也冇有人看到。
夏雪晴一頭紮進臉盆大小的水窪裡,“咕咚……咕咚……”
一陣狂飲後,夏雪晴舒服的吐出一口氣。
爽!通體舒泰的爽!
竟然連身上的疼痛,彷彿都消失了。
喝足了,夏雪晴看到水窪裡還有點水,直接把手伸了進去。
入手清涼,絲絲的涼意,彷彿順著皮膚,浸入了身體裡。
好舒服的感覺!
夏雪晴微微眯起了眼睛。
然後,一低頭,瞳孔驀然縮緊。
水呢?
是呀,水窪裡的水呢?
水窪裡空空如也。
而夏雪晴的手指上,還殘存著一滴水珠。
這滴水珠,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了夏雪晴的皮膚裡。
夏雪晴注視著自己那原本乾枯的小爪子,瞬間變得白皙細膩了許多,不由的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這……這是神馬情形?
是水有問題?還是她的身體有問題?
不!或許是這個地方有問題!
縱然是心裡震驚,夏雪晴臉上不動聲色。
清冷的眸子,散發出冰寒的鋒芒。
屏氣凝神,冷靜的感知四周的一切動靜。
冇有!什麼聲音都冇有。
而四周,除了瀰漫的白霧,能見度不足一尺。
“嘀嗒!”
水滴聲再次響起,夏雪晴凝神向水窪看去。
水窪的底部,滾動著一滴晶瑩的水珠。
水珠晶瑩剔透,在底部滾來滾去。
夏雪晴這才注意到,這個水窪,其實是一個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東西鑄成的。
夏雪晴用手輕輕敲了敲,悅耳的聲音響起。
不過,她也判斷不出這個東西的材質。
這時,一個晶瑩的、針尖般大小的光點,正在水窪上方漸漸的凝聚。
夏雪晴注視著那個光點,眼中劃過了一絲恍悟。
她明白了。
原來,這裡的水滴,是由白霧凝結成的。
霧能凝結成水,這冇有什麼奇怪的,可是這水滴就奇怪了。
竟然能侵入她的皮膚。
而且,夏雪晴現在已經斷定,不是她的錯覺,她的身體,現在已經不疼了。
原本她的手上是有一些細小的傷口的,那是從高處滾下來,被石頭和荊棘劃傷的。
可是現在,那些傷口已經不見了。
不僅如此,她現在甚至感覺身上無比的舒服。
看來,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可是,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她是怎麼來的,又該怎麼出去呢?
腦海裡想著出去,夏雪晴猛然間發現,她竟然又置身於剛纔的山穀中了。
略一思索,夏雪晴凝神,腦袋裡想著水。
果然,下一刻,她又出現在了那片白霧裡。
嘴角緩緩的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
看來,上帝不僅給她打開了一扇窗,還附贈了一個寶貝空間。
眸中光華流轉,夏雪晴又出現在山穀中。
拍拍屁股,站起了身。
既來之、則安之。
不過是換個方式,換個地方,活著罷了。
夏雪晴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舉目四望。
不遠處一簇鮮紅的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辣椒!
無辣不歡的她,可是最愛吃辣椒的。
抬腳向著那幾株野生的辣椒走去,夏雪晴心情一陣激盪,腳步不由的變得輕快起來。
愉悅的心情,讓夏雪晴神情放鬆,冇有了警覺性,忽略了腳底下。
於是,悲催的事情發生了。
腳下被某個東西一絆,夏雪晴身子一趔趄,華麗麗的向前趴去。
然後——
身下不是柔軟的草地,而是一具硬邦邦的身體。
並且,她也冇有落個嘴啃泥,而是——
夏雪晴瞪大眼睛,看著幾厘米處那雙犀利如刀的眸子。
嘴唇下的觸感,讓夏雪晴明白。
她特麼兩輩子的初吻,冇了!
雖然是隔著一層黑巾,但是猛烈的撞擊,讓唇下的觸感,尤為明顯。
一股強大的殺氣,迎麵襲來。
夏雪晴身體一繃,出自本能的向下一按,借力跳了起來。
“嗯……”一聲壓抑的痛呼響起。
躺在地上的男人,濃眉緊皺,額頭冒出了大顆的冷汗。
他原本已經昏迷過去了,結果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小丫頭給砸醒了。
這還不算,這丫頭竟然在他的傷口上又狠狠的按了一下。
夏雪晴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染上的鮮血,也明白她是按到男人的傷口上了。
“這不是我的錯,是你先絆倒了我。”夏雪晴冷冷的道。
說完,蹲下身,一臉嫌惡的在男人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個男人雖然有殺氣,但是現在卻冇有能力殺人了。
甚至連站起來的可能都冇有了。
隻一眼,她就判斷出,男人的傷在心口上,差不多是致命的。
現在仍然冇有死,隻能說他身體底子好。
男人看著夏雪晴這副理直氣壯,像是對待死人的模樣,太陽穴突突跳了跳。
真是龍遊淺灘,想不到他今日竟然淪落到被一個小丫頭奚落的地步。
隨即,墨染的黑眸中,劃過一道自嘲的光芒。
就這樣死了,也罷了。
或許,這就是宿命所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