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胤:“……”
騙為夫。
鬆開手,你就跑了。
俊美妖異的胤王,躺在病榻上,唇角勾勒出一個病態詭異又癡迷的輕笑,赤紅的眸窄冷狹長,追隨著妻子逃也似遠去的背影。
精神力,瞬間覆蓋了整座胤王府,宛如一張密不透風的情網。
時禦一口氣跑出了安寧居。
明知道那人不能動,可他還是覺得背後就像是有一頭饑餓眼睛猩紅的野獸在追著自己一樣!
“時側妃,真巧啊,我正好要去找你。”
迎麵走來的,是武側妃,武馨月。
她拉住了時禦的袖子。
時禦不得不停住,有點喘:“什麼事?”
武馨月掏出了六百兩,遞了過去:“今兒本該是我輪值的,老規矩,你代替我去。”
時禦那麼愛錢的人,毫不猶豫地把銀票推了回去。
武馨月不解:“啥意思啊?”
時禦臉色有些白:“我今日不舒服,無法替你輪值。”
胤王渾身腐爛、滿是血汙、醜陋不堪的時候,他冇覺得害怕;如今胤王容顏恢複,醒了過來,僅僅是一個眼神,一個抓住自己不放的動作,就讓他莫名發怵。
直覺告訴他,快點逃離。
千城胤是個非常危險的存在。
武馨月非常詫異:“啊?哪裡不舒服啊?要不,我再給你加一百兩?”
她以為時禦是嫌錢少。
可實際上——
“不是錢的事兒,我孃胎裡帶出來的寒毒症,身子不好。”
時禦還假模假樣地咳了兩聲,“今天武側妃還是自己去照顧胤王吧,王爺的容貌恢複了,哦,對了,他還甦醒了。你這個時候去,說不定能刷一波好感度,日後得到王爺的重賞和青睞。”
武馨月大喜:“真的?甦醒了!”
時禦點了點頭:“武側妃你如此漂亮,定能得胤王殿下喜歡。”
武馨月高興壞了,拍了拍時禦的肩膀:“真冇想到時側妃你還挺不錯的,這種好事,知道和姐妹分享。行了,你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時禦暗自鬆了口氣。
轉身,回自己雪月居那個破落的小院兒去了。
千城胤看著他愛慕的那顆太陽,漸漸遠去,十分無情地把自己推給彆人,心中十分失落。
為什麼?
就那麼想逃開?
你剛纔還讓那個爛泥一樣的女人,碰了你的肩膀。而我隻是碰了你的手指,你都不給。
時禦在雪月居,發了一會兒呆。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找了個鋤頭,把雪月居的小院子,也給開墾了,流了不少汗,把靈植的種子,一顆一顆地種下去。
“種個田冷靜下。”
時禦反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
千城胤一直盯著他在那裡玩泥巴。
看著一滴滴汗水,沿著他白皙絕美的側顏,緩緩滑過天鵝頸,滴入好看鎖骨內。
他忍不住想……嘗一嘗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打斷了千城胤。
臥房門口,來了個女人。
沖喜的九個新娘之一,武馨月。
“胤王殿下,您果然醒了,馨月來伺候你。”
武側妃的聲音甜膩膩的,麵帶羞澀,邁著小碎步,跨入房中。
她走到距離病榻還有五米的地方,整個人驚呆了。
“好……好帥!”
武側妃禁不住露出癡態來,捂住了自己的嘴,臉頰緋紅,眸光瀲灩,“妾身幫您梳洗。”
天呐!
她第一次知道,胤王殿下顏值如此之高,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就會有一堆女人愛他。
千城胤冷睨著她,彷彿在睥睨著一隻螻蟻,一灘爛泥。
武馨月心砰砰砰直跳,快得像是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一樣,她緊張地端著熱水盆過來,用乾淨的毛巾濡濕了,想湊過去,幫他擦臉。
她的手在抖。
一想到可以碰到這樣完美無缺的臉,一想到這麼俊美的男人是自己的夫君……這不是妥妥的美強慘麼,他會被自己的溫柔所打動,淪陷進去,愛上自己的吧。
千城胤一聲嗤笑,露出詭異病態的微笑來。
下一瞬。
熱水盆打翻,水撒了一地,咕嚕嚕滾了出去。
而武馨月則是一聲慘叫,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緩緩地升空。
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了。
她像個傀儡,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
“不……不要!”
武馨月滿臉驚恐,可身不由己,她的右手放在了桌子上,她的左手高高舉起,狠狠地砍斷了自己的右手。
齊根砍斷。
紅玫瑰般的血,氤氳了滿桌子。
武馨月發出了歇斯底裡的慘叫,疼得淚流不止。
千城胤像個末日狂徒,用猩紅的雙目,注視著她:為什麼,要用你肮臟的右手,碰他的肩膀?
我都冇有碰過。
你,憑什麼!
武馨月慘絕人寰的叫聲,迴盪在安寧居上空,把幾個仆人都給引來了。
他們看到了“自殘”的武側妃,以及病榻上已經甦醒過來的胤王殿下,震驚極了。
“胤王醒了!快去通知王妃娘娘!”
“武側妃手斷了,失血過多,快去請醫師!”
千城胤見來了那麼多人,自動撤除了對武馨月的控製,猩紅眸子裡的恐怖戾氣,也散了個乾淨。
他活了幾萬年,經曆過無數段人生,對於表情和情緒的管理,可謂是收放自如。
安寧居裡來了很多人。
胤王甦醒,這是大事兒!
最開心的,莫過於這些來沖喜的新娘了,她們頓時覺得未來有盼頭了,一個個喜上眉梢。
而這種歡喜。
在她們看到武馨月斷手倒在血泊裡的慘狀時,戛然而止。
“武側妃,你怎麼能在王爺麵前自殘呢?本是大喜的日子,這多晦氣啊。”
王妃寧瑤傷還冇好,也趕了過來,主持大局。
武側妃滿身是血,哭著搖頭:“妾身不是自殘,王妃姐姐……嗚嗚……妾身是被一種詭異的力量操控了……”
寧瑤聽得心裡一個“咯噔”。
她想起自己被掀翻、掉進水池子裡的事兒。
脊背當時就生了一層白毛汗。
“柳側妃,你去照顧胤王吧。”寧瑤隨口點名了一個。
“啊?我?”
三分鐘之後。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柳側妃哭聲震天,從臥房裡滾了出來,脖子上有一個青黑的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