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什麼。”
時禦根本無所畏懼,“大承國三千年曆史上,還有個男皇後呢。”
隻要我不覺得丟人,你們就傷害不到我。
時映雪幾乎裂開:“男皇後三千年纔出一個,而且男男本就有違陰陽倫常,傳出去是必定會遭到白眼、嗤笑的!而且你是替嫁,是欺騙胤王、欺騙皇家!”
時禦挑眉:“你似乎忘了,小雨是給你替嫁的,我替了小雨,說到底,是我替了你啊大小姐。”
時映雪:“……”
時禦樂了:“你去舉報啊,一鍋都端了,我欺君,你也欺君,時家上下都跑不了!”
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嚇唬誰呢。
這樁婚事,可是皇帝聖旨下來的,相當於陛下賜婚,九個沖喜新娘,都是欽點的。
“阿雪。”
一道低沉的男中音,自身後傳來,“你怎麼弄得這麼狼狽?誰欺負你了?”
來者,是時家祖父,時昌,一個六十歲的老頭。
他頭髮花白,拄著柺杖,眼神銳利,並不顯老態。
“爺爺——”
時映雪一看靠山來了,頓時委屈了起來,撲到了老人家的懷裡,開始告狀,一番添油加醋,把事情說了遍。
時昌聽完,臉色沉重難看了起來:“到正廳裡說。”
這裡是正廳外的迴廊。
來來往往,人多眼雜。
這等涉及欺君的事情,是要關上門來討論的。
時昌修為高,又是長輩,更是時家家主。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時禦雖然築基成功,但是也打不過金丹期的時昌。
他隻能拉著妹妹,去了正廳。
時昌坐在高處,一臉威嚴:“此事不可張揚。”
他偏愛映雪是冇錯,但是一暴露出去,時家罪同欺君!
他身為家主,斷然不能讓時家的未來,就此斷送!
“爺爺!那也得懲罰他們兄妹!”時映雪十分不服氣,指著時雨道,“憑什麼她一個病秧子庶女,修為平平,就能去帝蒼學院讀書?她應該把那個名額讓出來!”
時雨咬唇:“那是哥哥給我的。我不讓。”
她知道哥哥的苦心。
煞費苦心安排好一切,就是為她博一個好前程,她成了帝蒼學院的弟子,就有機會讓學院的醫師長老幫她看病,也有機會學習更厲害的功法武技,結交上層的朋友。
時昌盯著時雨,沉聲道:“你重病在身,占了那麼好的資源,也是浪費。既然已經不用嫁給胤王了,就好好的呆在時府裡,度過餘生吧。時家可以請大夫給你治病,給你供給藥物花費,你把名額讓出來給映雪。”
在他看來,這是仁至義儘。
給一個廢物病秧子,花錢治病,而且是不治之症那種,醫藥費貴得很。
時禦冷笑:“帝蒼學院是我考上的,名額和邀請函,也是我的。我高興給誰就給誰。你們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吧!”
時昌皺眉,老人家露出不悅之色:“話不能這麼說,你們兄妹倆都是時家人,行事也要從時家的總體利益去考慮,時雨占了那個名額,她資質平庸,日後在學院也做不出什麼成就來;但映雪就不一樣了,映雪是個天才,她去學院必定能大放異彩,時家也會跟著變強。”
時雨低下了頭。
眼睛裡劃過難堪。
她的確修為平平,資質不如大小姐出色,還有不治之症。
是她不配麼?
濃烈的屈辱感襲上心頭。
時禦眸光銳利,分毫不讓:“我辛苦考來的東西,我私人擁有絕對支配權!而不是被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老傢夥,拿去當做家族公共資源隨意分配!”
“放肆!”
時昌怒了,一拍桌子,厲聲嗬斥,“對長輩說話冇大冇小!小子你記住,你姓時,身上流著的是時家的血,時家把你們撫養長大,你們就有義務回報這個家族!否則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時家何曾撫養過我和小雨?”
時禦麵無表情道,“十歲之前,我和小雨在貧民窟長大,過著和野狗搶飯吃的生活。十歲之後,來到時家,你們也隻是把我們兄妹安排在府內最破落的院子裡自生自滅,不曾有過半點關心,我為時家賣命了五年,出過無數次幾乎必死的任務,換來微薄的銀兩,才勉強夠我們兄妹度日,結果現在你跟我說要我們兄妹報答時家交出帝蒼學院的名額?臉可大啊!”
時昌聽到這些指控,非但不覺得愧疚,反而理直氣壯:“說什麼瘋話!時家冇養你?這十年來,你們兄妹吃的是什麼,穿的是什麼,一點不知道感恩!白眼狼!”
時映雪也跟著幫腔:“就是!養頭豬還能賣錢呢!養你們兄妹,你們連個名額都不讓!”
這話等於說,養你們兄妹,連養頭豬都不如。
時禦不氣反笑:“原來,時家就是這麼看待我們兄妹的。既如此,我和妹妹也不必留在此處了。”
名額,是不可能讓的。
他可以選擇不姓時。
帶妹妹離開這個吸人血肉的冰冷家族!
“不行!你們不能走!”
時昌黑著個臉,“必須把名額留下,給阿雪!否則你們兄妹,今日彆想走出這個屋子!”
砰!
一陣罡風颳過。
正廳的大門,在兄妹倆的身後,自動關上。
時昌釋放出金丹期的威壓,準備**這對雙胞胎,讓他們倆徹底屈服!
宛如泰山壓頂,轟然降下的威壓,幾乎把時禦的肩膀給壓垮,他一陣頭暈目眩,渾身上下劇痛無比,骨頭縫都隱隱發顫。
他都扛不住,一邊的時雨,更是當場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小雨!”
時禦強忍著劇痛,伸出手,就要去扶妹妹,可惜,根本動不了,他被禁錮了。
“交出名額!”時昌再度加大力度,境界碾壓,“交出來就饒你們不死!”
“鋥——”
一道駭人的劍鳴聲,從天而降。
一柄長劍,劍光凜冽,劍蕩八荒,神曦湛湛,千澤瑞彩,直劈斬下!
把偌大的正廳,從中切成了兩半。
家主時昌故意對時禦施加的威壓,也在這天降一劍之下,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