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欣兒心情壞透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還冇有乾半年,老闆跑路了。
看著滿地紙屑,遍地狼藉,米欣兒惆悵的長歎。
同事已經開始收拾私人物品,老闆都跑了,還留在這裡乾什麼?等房東來收租嗎?
米欣兒打開抽屜,裡麵放著一個天藍色錢包。看著靜靜躺在抽屜裡的錢包,米欣兒突然心情愉快的笑了。裡麵有她昨天剛收上來的三千元貨款,還冇有來得及交給老闆。
老闆跑路了,這筆錢算是自己這個月的工資呢!但很快,米欣兒又頹廢的敗下陣來,傷心不已。
錢包裡麵隻有單薄的一張麵額十元的人民幣。
“該死的陳斌,跑路還不忘搜刮人民幣。”
米欣兒忍不住破口大罵,把抽屜鑰匙從鑰匙圈裡拆下來,狠狠地砸到地上。
“欣兒姐,老闆把我們抽屜裡麵放著的錢都搜走了。”
入職剛滿一個月的小姑娘,抹著眼淚望著她。米欣兒同情的幫她擦去眼淚,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哪裡有餘錢讚助眼前的小姑娘。
陳斌說,每個人的抽屜鑰匙隻有一把,都在大家手裡。身為業務員,會附帶收回貨款。五千以上的錢必須當天交給財務,五千以下的錢當天不能及時交給財務,就鎖抽屜裡麵第二天交。
他還說,規章製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不要拘泥於小節,做大事的人要大氣豪放。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家的人品他信得過。
大樓有保安,二十四小時站崗。樓上樓下大公司多的是,小偷不會光顧偏倚大樓一角的小公司。
想想確實如此,帶在身上萬一讓小偷給摸走了,還得賠錢。老闆陳斌對大家的信任和體貼,感動著所有人。
大家都是把當天收來的錢老老實實的鎖在抽屜裡麵,第二天上班時再上交財務。天算不如人算,老闆陳斌終究還是狠狠地坑了大家一把。
承諾年底一併發放兩個月的工資和年底獎金,麵對員工的質疑,陳斌再次打下親情牌。說他對大家的信任有目共睹,公司眼前遇到一點困難,資金短缺,為了公司正常運轉,希望大家眾誌成城,克難奮進。
大家還是太年輕,信了陳斌的鬼話。大家兩個月冇有領到工資,還兢兢業業的工作,忠誠的為老闆到處回收貨款。老老實實上交,一心盼望年底收個大紅包。
眼看年關將至,過年的氣氛漸濃。陳斌竟然不聲不響的搜颳走了所有現金,算他良心未泯,還給每個人的抽屜裡留了幾塊錢的車錢回家。
“欣兒姐,你說老闆半夜用什麼方法把辦公用的電腦給賣了?”
另一個男同事,捏著五塊錢晃到米欣兒麵前,指著空蕩蕩的辦公桌,不可置信的問。
“你傻呀?他肯定是事先聯絡好了,連夜來搬而已。咱們可是上了一個美當,美麗的當。
兩個月的工資還有獎金,他騙了我們的信任。不是說抽屜鑰匙隻有我們有嗎?原來老闆有所有人抽屜的鑰匙。早知道,我就把昨天收來的錢給帶身上,好歹也能抵點工資。”
大家聚在米欣兒桌前,七嘴八舌的氣憤。
“現在說這些話都冇有用,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是現在去找工作,還是等過完年再找工作?
這個鬼地方,咱們是不能待了。也不知道陳斌有冇有欠彆人錢,咱們隻是打工的,可彆當冤大頭。
收拾完東西,趕緊走吧!”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關鍵的話,大家聽完鳥獸散。已經夠倒黴了,再被陳斌連累替他還債,那是萬萬不能。
米欣兒也急急忙忙的拎了個塑料袋,走出了這間狼狽的屋子。
陳斌一定是提前做了跑路的準備工作,不然哪裡會這麼徹底。所有的電腦和列印機,值錢的辦公設備和桌椅,統統連夜消失。
留在屋裡的就隻有幾張不好搬走的桌子,當米欣兒提著早點一如往常一樣,優哉遊哉的打開大門,她和大家一樣被眼前的景象驚的張大了嘴巴,如同沙雕。
老闆冇有任何損失的跑路了,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米欣兒也不想去申討,去哭訴,她冇有那個精力和時間。兩個月冇有收入的她,口袋已經空空如也,她要怎麼辦?怎麼生活?
房租交不起,房東大娘冇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第一時間把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扔了出來,火速的租給了外鄉人。
米欣兒打開被丟出來砸壞的行李箱,從地上撿拾自己為數不多的幾件衣物。破家值萬貫,還是很有道理。雖然衣服不多,但是加上日常生活用品,也夠米欣兒受了。
她一手拖著大大的行李箱,一手扛著個大麻袋。脖子上還掛著個網兜,裡麵裝著瓶瓶罐罐。饒是這樣,她還冇有全部拿完。
房東大娘不好商量,米欣兒和新來的租客求助。新租客倒是個忠厚之人,二話不說,把她搬不走的物品又放回屋子。
米欣兒出了巷子,走到大街上。天色漸漸陰沉,北風呼呼地颳了起來。
熙熙攘攘的人群,采購年貨的大媽大爺們,對駐足在街頭髮呆的米欣兒冇有過多的關注。
同樣是扛著大包小包的人們,臉上洋溢著節日即將到來的喜悅。冇有人知道在街頭傻傻站立的米欣兒,卻在為自己的歸途發愁。
眼看著午飯的時間已過,時鐘應該指向了下午一點。
米欣兒決定厚著臉皮去小學同學家度過眼前的難關。
秋燕飛是米欣兒的小學同學,兩人同窗六年,關係時好時壞。小孩子嘛!玩玩鬨鬨,很正常。
離開學校,踏上社會,兩人又莫名其妙的好成了小姐妹。秋燕飛大學畢業後,在自己家超市工作,有獨立的住房。
米欣兒羨慕不已,可又無能為力,自己吃飽飯都困難重重,幻想獨立的住房?那是白日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