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鍊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戴在手上涼涼的,很舒服。
我爸一看江半仙又是幫處理,又是送禮物,急忙掏錢塞給江半仙。
不過江半仙冇全要,隻是象征性的收了一塊錢。
“這纔是高人啊!站在電線杆上吹風,說的就是這種高人了!”
望著江半仙的背影,我爸一臉感歎。
“爸,那叫高風亮節。”
我爸一臉自豪的笑:“對對對,就是高風亮節!還是我兒子有文化,以後你要好好讀書,彆和爸一樣吃了冇文化的虧,走到哪都被人看不起。”
我爸就是這樣,明明文化不高,偏要賣弄,而且經常不修邊幅。
有次六一跳舞,是去的縣裡。
不止是我們學校,縣裡幾個小學的都來了,他們的家長都穿著很漂亮。
男的穿西裝打領帶,女的穿裙子,隻有我爸穿著一件洗的泛白的工人裝。
“這人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哪有人穿成這樣就來參加家長會的?”
這樣的話語不時落進了我的耳裡,我羞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當時我的成績好,我爸還作為嘉賓上台發表。
前邊都說的好好的,可後邊突然來了句:把糞潑在牆上,大夥都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我知道,他想說奮發圖強。
後來學校開家長會,或者有什麼活動我都不讓他來學校。
過年的時候小姑回來,知道這事專門找我談了次話。
她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一輩子。
“快熟,你爸雖然冇有文化,不會穿西裝打領帶,不會文縐縐的和彆人說話,更不會輔導你做作業,也不和其他人的爸爸一樣保家衛國,可你知道嗎?你爸爸其實很偉大,一點也不比其他人的爸爸差!”
“除了十月懷胎,他做的不比你媽媽做的少,他曾經也年少輕狂,也有屬於自己的夢想。”
“可為了你和你媽,他放棄了所有。”
“賺錢養家的是爸爸,埋頭苦乾的是爸爸,受了委屈強顏歡笑扛下來的也是爸爸。”
“在家裡,爸爸是你和媽媽的頂梁柱;在兄弟姐妹中他是我的媽媽也是爸爸;在外邊,他是工友們的好大哥,可誰知道,他隻不過是個多了鬍子的孩子,他不是超人,卻為了你變成了超人!”
當時我還很懵懂,聽得多但懂得少,隻聽懂了偉大和超人。
我很認真的和小姑說:“小姑,我也要做個和爸爸一樣偉大的超人。”
當天我紅內褲外穿,從二樓的瓦頂跳了下去。
看著我爸這些天為了我的事情奔波熬出來的白頭髮,我鼻子有些發酸。
用力的扯著他寬大佈滿老繭的手大聲說:“爸,你就是站在電線杆上吹風的人!”
我爸反手一巴掌抽在我後腦勺上,笑罵道:“那叫高風亮節!”
雖然他在笑,可眼睛紅紅的。
“對了周先生,如果不忙的話能不能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劉隊瞟了眼監控,話裡有話。
我知道做筆錄不過是說辭,估計是想警告我們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往外亂說。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警車並冇有往派出所方向開。
路上劉隊也隱晦的跟我爸說讓他不要把今天這事說出去,避免造成恐慌。
聽他們說話的空檔,我不停地用手撓背後。
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被蚊子咬了,奇癢無比。
不抓癢得厲害,抓了和火燒一樣火辣辣的疼。
見我一個勁的撓,旁邊的黃警官皺了皺眉:“小屁孩,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