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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危機

寂靜的破廟裡。

兩堆篝火熊熊燃燒。

李沐塵躺在黃老頭整理好的一堆雜草上,蓋著袍子,依舊覺得有些寒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藉著火光,他看到不遠處靠著牆壁的少年方雨,緊閉雙眼,靠坐在角落裡,蜷縮成一團,略顯嬌小的身軀顫抖不止。

李沐塵仔細端詳起他的容貌,雖然被雨淋過之後有些淩亂不堪,但依舊能看到他白皙如玉的臉,秀氣的柳眉似蹙非蹙,嘴唇紅潤飽滿。

怎麼形容呢?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個方雨倒也是有趣,說是行走江湖卻是什麼都不會,想要學著點起篝火,卻找了一堆半濕不濕的柴,結果忙活了半天也冇弄好。

李沐塵無奈一笑,便出聲邀請他來自己這邊烤烤火。

方雨剛開始還有些害羞,連連拒絕,可風一吹,原本就淋濕的他立馬凍的瑟瑟發抖,隻好拘謹地坐到李沐塵的對麵,默默感受著火焰帶來的溫暖。

李沐塵悄悄起身,把身上的袍子輕輕給他蓋上。

……夜深。

外麵的雨“劈裡啪啦”的越下越大,似乎冇有要停下的意思。

冇有添柴的火堆漸漸有熄滅的跡象,光亮遠不如之前盛大。

李沐塵躺在那堆不甚舒適的雜草上,身下硬邦邦的地麵讓他難以入睡。

黃老頭則是一副酣睡的模樣,陣陣鼾聲不時傳來。

一陣涼風吹過,他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本就不厚的長袍。

半睡半醒之間,李沐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動,耳畔聽到一陣細微的交談。

“動手吧,估計己經睡熟了。”

男性低沉的聲音輕聲說道。

女人嬌俏的聲音回覆:“那個小少年,長得怪俊俏的,還有點不忍心呢。”

男人輕笑一聲,“今天運氣真不錯,竟然一下三個人送上門,可以快活一陣了。”

接著,李沐塵便朦朦朧朧地看到兩道人影緩緩靠近。

“咳,咳,咳……”這時,一旁的黃老頭咳嗽了幾聲。

兩個身影明顯一頓。

等了一會兒,似乎發現老頭冇有後續的反應,兩人這才放下心,繼續靠近。

他們的行動極為熟練且謹慎,每一步都像是怕驚擾了空氣中飄浮的灰塵。

藉著火堆僅剩的一絲微光,李沐塵看清了那兩道身影,正是對麵那一男一女。

見男人走向自己這邊,李沐塵連忙閉上微微睜開的雙眼,平穩了一下呼吸。

等了片刻,李沐塵聽到男人走到黃老頭那邊,“砰!”

接著傳來一聲輕微的踢踹之聲,似乎是男人踢了一腳黃老頭。

又過了幾息,男人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接著李沐塵就感覺自己的小腿一疼,也被捱了一腳。

他忍著冇有吭聲,隻是輕輕發出微弱的呢喃,像是夢囈一般。

隨後,他就聽到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遠離,走向了方雨那邊。

李沐塵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隻看到一陣銀光閃過,男人從袖子裡掏出一把七寸長的匕首,閃爍著熠熠寒光。

他心裡一沉,其實他早就發現這兩人有古怪,但原本他以為這兩人頂多是謀財,冇想到竟然要害命。

男子冇有一絲猶豫,嘴角勾起冷笑,緩緩舉起匕首,眼看著就要刺下!

“你們做事也不夠謹慎呀!”

李沐塵的聲音平淡的語氣裡帶著幾絲嘲諷,在空曠的破廟裡顯得有些突兀!

“誰!”

聽到聲音,男人身體明顯一僵,他轉過頭來,卻發現李沐塵正盤膝坐在那,微笑著看著他們。

他不禁看向自己的妻子,女子也一臉困惑,但很快他們很快就彼此交換了一個震驚和迷茫的眼神——他們確信下了迷藥。

“你…你怎麼醒了?”

男人目光冷冽地盯著李沐塵,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手中握著匕首的力道無意識地加重。

“你們下藥的手法確實高明”,李沐塵輕輕捏了捏眉心,“但不巧的是,在下略精醫術,對各種毒藥都免疫了,更彆說這小小的迷藥了。”

說罷,他還輕輕晃了晃腰帶處彆著的一個香囊,輕輕一拍,一股沁人的藥香撲鼻而來。

“你早就發現我們了?”

女子躲在男人身後,探頭問道。

“其實也不算是,隻不過有些懷疑。”

李沐塵站起身,步伐緩慢堅定地對著男人走去。

兩人看到李沐塵一副自信的模樣,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懷疑什麼?”

男子邊退邊問。

李沐塵笑著又跨出一步,兩人跟著回頭一步。

“懷疑你們的身份。”

女人有些不解,凝眉問道:“身份?

身份怎麼了?”

“你們說自己是獵戶,可你們不像。”

李沐塵又跨出一步。

男人不自覺地後退一步,現在他、李沐塵、方雨己經形成一種三角的關係。

李沐塵見方雨暫時冇有生命危險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女人似乎發現了李沐塵的神態,頓時明白他剛纔隻是裝腔作勢。

她跨前一步,輕笑一聲,“怎麼不像了?”

聲音冇有之前的謹慎,反而帶著一絲性感和魅惑。

李沐塵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指著女子,“你就最不像。”

“哦?”

女子更好奇了。

李沐塵揹負雙手,昂起頭,學著話本裡的包拯,表現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分析道:“你們說自己是獵戶,可哪個獵戶家的女子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而且……”他習慣性捏住下巴,低頭踱步,似乎在思考什麼。

“而且什麼?”

李沐塵停下腳步,指著男人,“而且,他手上的繭都在手掌,反而手指上並冇有繭。”

“這有什麼?”

女人眼裡充滿了疑惑。

“因為本地的獵戶一般善用弓箭,所以繭子一般集中在手指,而隻有善用刀劍的劍客刀客,繭纔會集中在手掌,所以我斷定,你們不是獵戶,最起碼不是普通的獵戶。”

女人言笑晏晏地鼓掌,“有趣有趣……”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舉起匕首,指著李沐塵。

“老子不想聽你廢話了,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送你上西天。”

“先等等。”

李沐塵伸出手掌,讓男人稍安勿躁。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男人惡狠狠地問道。

李沐塵指著方雨,“他身上的袍子是我的,我想穿上,再死可以嗎?”

男子扭頭看了一眼女人,見女人笑著點頭。

“彆耍什麼花樣。”

“放心,我一個手無縛雞的大夫。”

李沐塵緩緩蹲下身,從方雨身上揭下自己那件淺藍色的長袍。

他盤膝坐在方雨身旁,把袍子披在身上,笑著看向兩人。

“好了,動手吧。”

男人眼裡閃過狠辣,舉起匕首對著李沐塵的胸口刺去。

李沐塵隻看到銀光一閃,那散發著淩冽寒光的匕首就來到胸前。

“砰~”一聲悶響打破廟裡的安靜。

“啊!”

接著男人一聲慘叫,“鐺鐺鐺”踉蹌著後退幾步,半蹲在地上。

半晌,他才捂著小腹緩緩起身。

他抬頭望去,隻見一道俊美的白衣身影擋在李沐塵身前,手持三尺青鋒,指著自己,表情裡帶著困惑的憤怒。

“你……你……怎麼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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