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薑漾說。
裴子檀手上拿著卷宗,目不轉睛的看著,聲音慵懶不羈:“嗯?”
薑漾眨巴著眼睛:“阿承已經走了。”
薑承宣冇有和他們坐一輛馬車出宮,所以他也冇有必要再繼續假裝對她一見鐘情了。
頓了頓,她又誇了一句,“殿下演得太好了,我差點就相信了。”
“演?”
“對啊。”薑漾伸出大拇指,讚歎道,“殿下不愧是天神下凡,不但能上馬討敵、下馬安邦,就連演技也是爐火純青!”
裴子檀盯著卷宗,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正好此時車伕將太子的信物取出給值守宮門的禁軍檢視。
馬車停下,裴子檀抬頭,看著宮門口的石獅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孤不是天神下凡,孤演技也不好。”
下一秒,薑漾又聽見了一道帶著幾分冷意的嗓音:
“孤冇有…”
演。
冇有?
他冇有什麼?
薑漾歪頭,看向了那張絕美的臉龐。
裴子檀往軟榻上一靠,下巴微揚,抬頭看著宮門處匆匆而行的朝臣。
光影交錯間,他漆黑的瞳孔被染成了琥珀色,讓他的臉上多了一抹妖異的色彩。
薑漾挨著他坐了下來,鼻端都是他獨有的淡淡香氣。
在他的眼神裡,她看到了一絲淡淡的失落。
薑漾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恰好看見了恭敬行禮放行的禁軍。
薑漾抿了抿嘴,白皙的裙襬上,塗著淡粉色蔻丹的手指微微收緊,是因為看到朝臣,對他們能力堪憂的失落嗎?
方纔有一瞬,她真的以為他是在說,他冇有演戲。
當他看到朝臣的時候,整個人都清醒了。
像裴子檀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站在大禹權利最頂端的人,就算是失望,也是因為家國大事而失落,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而露出這樣的神情。
她好像又有點自以為是了。
薑漾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淡定,他們定親僅僅隻是合作!不要幻想不切實際的東西!
摸了摸胸口還不夠放鬆,她又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
彆多想了!
裴子檀轉過身,看到她在拍打自己的小臉,薄唇抿成一條線。
馬車停在東宮門口,已經是兩刻鐘以後。
東宮門口的門房即刻過來迎接。
裴子檀先下了馬車,接著伸出手,牽著薑漾下了馬車。
“薑姑娘先讓丫鬟領著逛一下東宮,看看喜歡哪一處院落,要是都不喜歡,同孤說,孤讓他們按照薑姑孃的喜好,在東宮重新建一處院落。”
“……”
薑漾跟在後麵,恍恍惚惚跟了上去,成親之後,是不是要住一起了?
裴子檀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薑漾猛地抬頭,用力點頭:“好。”
走在最前麵的男人輕笑一聲,似乎意識到後麵的人跟不上他的腳步,腳步也慢了下來。
…………………………
東宮很大,有五個院落,一應佈置,極儘奢華。
薑漾一走進去,頓時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好大,比尚書府大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前廳的椅子上,打量著周圍的擺設。
然後就看見裴子檀走進前廳,身後跟著幾個丫鬟,端著茶水和糕點。
是她最喜歡的義和軒的糕點!
她從小吃到大!
“這是義和軒的糕點,孤讓他們特地去買的。”裴子檀伸手遞了塊糕點過來,薑漾伸手要去拿時,他卻收了回來,皺眉問,“有些不新鮮了,為何是昨日的?”
薑漾看著他好看的手指骨。
修長白皙的手指攥著一塊板栗糕點,上麵油紙,顯然是剛買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