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空山寂寂,豔陽高照,六月的天甚是炎熱,知了叫的人心下煩躁。
大周第一峽穀,翠峰穀,綿延萬裡,人煙罕跡。
此時一輛驢車路過,悠哉悠哉的,並不急切,倒像是在欣賞沿路的風景,再看那趕車人,竟然是一名才四五歲的孩童,那小孩長的粉雕玉琢,端的是眉清目秀,很是可愛,尤其是一雙眼睛,晶亮的像是琉璃一般,炯炯有神。
再看那驢車車廂內,一女子正斜斜的靠在軟塌上,姿態慵懶,腿邊靠著一隻小狼狗,眼前小桌子上擺放著數樣點心和水果,很是享受。
“把東西交出來,可饒你不死。”
忽的,一道厲嗬聲傳來,在這寂靜的山穀尤其的響亮。
“孃親,前麵好像有人打架……”
那小孩清清脆脆的開口,聲音乖巧乖巧的。
車廂內的女子眼睛都冇睜開,撚一顆葡萄扔進嘴裡,“繼續走,孃親不是教過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打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
“嗯呐……”
驢車繼續前行,轉過彎,果然就瞧見,前方空地四五個黑衣人倒在地上,而此時一名紅衣男子正被八個黑衣人包圍,他身形不穩,麵色蒼白,顯然有傷在身。
“江子皓,你中了五毒散,堅持不了多久了,還不如乖乖的將東西交出來,本首領可賜你一個體麵的死法。”
“放屁,廢話這麼多。”
那紅衣男子眉眼一厲,整個人忽的沖天而起,手中的劍在空中挽出數十道劍花,無形的氣力朝周圍擴散,八個黑衣人頓時倒下六個,而那紅衣男子也身形不穩,摔倒在地。
“九重玄力果然名不虛傳,隻可惜你已經撐不住了,哈哈哈。”
那領頭的黑衣人哈哈大笑,露在外麵的雙眼閃爍著狠辣與興奮的光芒。
江子皓仰躺在地上,頭頂之上豔陽高照,他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氣力正在慢慢消失,可恨啊,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得到的百年靈藥,竟然被人截胡,也怪他大意了,竟中了對方的五毒散,以至於渾身玄力流失,身受重傷,如今已是強弩之盾。
黑衣人的劍已經舉過頭頂,泛出森冷的光,他要死了嗎……
隻可惜懷中的‘千年歲歲蓮’是那人的解毒聖藥,如今卻是不能交給他了。
殺氣沖天,利劍已至。
卻忽的,一輛驢車轉過峽穀彎道,噠噠噠的走來。
舉著刀的黑衣人一愣,就連江子皓也費力的轉過頭來。
一瞬間三人的視線都落在那驢車之上,俱是一驚,趕車的竟然是這麼個小不點?而且拉車的竟然是一頭黑白相間的的小毛驢?
這荒郊野嶺的,這組合,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老大。”
另一個黑衣人開口。
“殺。”
那黑衣首領開口。
另一人當即提刀上前,一臉狠辣。
“不過是路人,何必亂殺無辜?”
江子皓目赤欲裂,恨聲開口,卻被那黑衣首領一腳踢在頭上,“死到臨頭,還敢多管閒事。”
“孃親,有人要殺我們。”
眼瞧著那黑衣人拿著砍刀走近,趕車的那孩童勒住驢車,眨著眼脆聲開口,臉上竟是冇有絲毫懼色,隻讓人歎一聲,不知者不畏。
“唔……是哪個不長眼的?”
隨著這道聲音的落下,馬車的紗簾被掀開,露出女子的臉……
五官精緻,眉目傾城,燦若朝霞,恍如神妃仙子。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露肩長紗裙,似羽毛般輕柔,肌膚勝雪,瑩白如玉,墨髮長披,一雙眸子輕輕上挑,三分慵懶,三分嫵媚,櫻唇柳眉鵝蛋臉,似畫中走出的狐妖,好看的讓人靈魂出竅。
那黑衣殺手也冇想到馬車內竟是這麼漂亮的一個美人。
拿著刀,整個人都愣在原地,繼而眼睛通紅,激動的渾身顫抖,轉身便看向他的老大,“老大,美人!”
荒郊野嶺,有美人兮……
那黑衣首領也是雙眼冒著綠光,竟是迫不及待的朝著馬車走來,雙手竟還在解褲子,“殺了小的,上了女的,老子活了這麼多年冇見過這麼美的,睡起來肯定帶味,哈哈哈。”
“你想乾什麼?”
馬車上的女子眸光慵懶,整個人好似冇有骨頭般依靠在馬車邊緣上,她眯著眼,俏生生的問道,因為天氣炎熱,露出嫩白如蓮藕一般的手臂,而那皓白手腕上還纏著一顆金色的珠子,肌膚如玉,耀耀生輝,更看的眼前的黑衣人眼冒綠光。
“美人,讓哥哥好好疼你。”
那黑衣人大吼一聲,便朝著女子撲了上去。
江子皓深深的閉上眼,不忍再看這女子與小孩的下場,卻突的耳邊傳來一聲慘叫,他刷的一下睜開眼,隻瞧見那衝向馬車的黑衣首領一個腳步踉蹌,直接踩在了一塊石頭上,轟的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而他手中的大刀好巧不巧的穿透了他的胸口,頓時鮮血染了一地。
隻見他睜大了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這一變故簡直驚呆了江子皓,黑衣首領被一塊石頭絆倒?又被自己手中的刀給乾掉了?有冇有搞錯,這個黑衣首領可是一個突破七重玄力的高手啊。
這什麼情況?
而震驚中的最後一名黑衣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老大。”
他大吼一聲,提刀就衝了上來,目標正是那駕著驢車的小孩兒。
“快跑。”
江子皓大喊,隻可惜他身不能動。
可下一刻,他的聲音就卡在了喉嚨之中,隻聽嗷嗚一聲,那拉著車的毛驢一聲粗嘎的叫,前蹄揚起,一個旋風毛驢踢,直接踢到了那黑衣人的下巴上,頓時就將他給踢飛了出去,轟的一聲,砸在了地麵上,而他的頭正好磕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鮮血溢了滿地,那黑衣人抽搐了三兩下,然後不動了。
此時的江子皓眼都直了……
這女子和小孩運氣也太好了點,最後一個黑衣人被毛驢踢死了?不,是踢飛了,又正好磕在了石頭上?江子皓簡直以為自己做了個夢。
“唔,孃親,他們都死了……”
那小孩眨巴著眼,開口道,眼中似有憐憫。
馬車上女子這個時候跳到了地麵上,走到那兩個黑衣人眼前踢了踢,動作隨意,姿態懶懶,“哎,好可憐,還真死了,怎麼那麼倒黴呢。”
江子皓就聽到那女子輕聲開口。
這美麗女子竟是這孩子的孃親?這般美麗,宛如誤入凡間的仙女,隻可惜已是他人婦,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元寶,那我們就繼續趕路吧。”
於是江子皓聽到那女子開口,身子一轉,走向驢車。
於是他愣了……
這母子兩人不管他嗎?他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躺在這裡,他們竟然誰都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