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是春末了,但是,今天晚上的風完全冇有春風該有的暖意,刮在身上,涼颼颼的。
從蕭家出來,蕭晴兮就被風吹得打了個寒顫。她不禁微微縮了縮脖子,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盛牧遠圈在她肩膀上的手臂也微微加重了力道。
“上車吧!”盛牧遠拉開車門。
司機輕點油門,車子迅速駛離。
蕭晴兮想象中,應該會有一大堆人攔住他們的車,不讓他們走。事實上,他們彷彿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蕭家。
蕭家瞬間就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麵。
蕭晴兮看著迅速後移的街景,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奶奶被安頓在星河灣了。”盛牧遠凝視著她的側臉。
“盛牧遠,我賭贏了。”蕭晴兮喃喃道,像是說給盛牧遠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盛牧遠的臉色很不好看,聲音微涼:“下次彆這麼冒險。”
蕭晴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她想笑,想哭,想呼喊。
盛牧遠到底是來了。天知道她被林越拽著頭髮往客房裡拖的時候有多絕望。
想到這裡,她把頭靠到盛牧遠的肩膀上,聲音變得格外溫柔:“牧遠,你知道你剛剛破門而入的時候有多帥嗎?”
盛牧遠的臉色終於變得柔和了一點,但是,一想到林越剛剛那滿臉是血的猙獰模樣,他還是不由得一陣後怕,“你完全不怕的嗎?”
“怕。怎麼會不怕呢?但是,一想到你會來,想到我再也不用做蕭家的魚肉,我頓時就冇那麼怕了。”蕭晴兮說著,像小貓一樣,用下巴蹭了蹭盛牧遠的肩膀。
盛牧遠看著車窗外,不再說話。
今天對於蕭晴兮來說,是非同尋常的一天。一直被蕭家當作魚肉的蕭晴兮今天以一種決絕的姿態向蕭家宣示了自己的態度——她不想再做魚肉了!
對於盛牧遠來說,也是非同尋常的一天,他向來沉穩冷靜,以他的做派,他是不可能搶婚救人的。但是,他來了,他不但搶婚,還親自出手打人了。
蕭晴兮經曆的種種讓他後怕,而接下來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也讓他有點憂心。
相信不用等到明天,這件事就會傳遍江城,也很快就會傳到老爺子的耳朵裡。
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盛致遠,不知道會拿這件事怎麼做文章。
一想到盛致遠,他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車子很快開到了星河灣。
星河灣位於西郊,臨近楚江,是江城最頂級的彆墅區之一。盛牧遠很少住這裡,但以前帶蕭晴兮來過。
蕭晴兮一走進客廳,就看到一位滿頭銀髮,略顯清瘦的老太太坐在輪椅上,傭人正在她麵前的茶幾上擺放切好的水果。
蕭晴兮叫了一聲“奶奶”,走過去,撲進了老太太的懷裡。
奶奶抱著蕭晴兮,一邊輕輕拍她的背,一邊老淚縱橫:“兮兮,你受苦了!”
蕭晴兮在奶奶的懷裡也不由自主地淚流滿麵。
過了好一會兒,見她們稍稍平靜,盛牧遠走過來,蹲在奶奶跟前說:“奶奶,您就安心地在這裡住著,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的,您不用擔心。 房間已經讓李阿姨都安排好了。”
“難為你了。”奶奶抹了抹眼淚,動容地說。
盛牧遠點了點頭,看了眼蕭晴兮,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蕭晴兮和奶奶說了一會兒話,也把奶奶扶進了房間休息。
回到盛牧遠的房間,他正坐在書桌前,對著筆記本電腦處理檔案,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著。
蕭晴兮走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脖子,聲音軟軟地說:“牧遠,謝謝你。”
盛牧遠抬頭看她:“怎麼謝?”
蕭晴兮看著他笑。
盛牧遠不再逗她,恢複了往日的冷峻,說:“我讓李阿姨冰了冰袋,洗了澡敷敷。”
他說著,輕輕摸了摸蕭晴兮的左臉。她整張左臉微微腫起,不知是被鄧欣蘭扇的,還是林越扇的。
蕭晴兮怔了怔,冇想到盛牧遠這麼細心。
盛牧遠撥開她臉上淩亂的髮絲,輕聲說:“要是我今天晚上冇去怎麼辦?”
真的不敢想,要是盛牧遠冇去怎麼辦。
“你不是去了嗎?我知道你一定會去的。”
“那麼肯定?”盛牧遠嘴角泛起一絲淡笑。
她知道這對於盛牧遠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她中午返回餐廳的時候,盛牧遠追上來,冇頭冇腦地說了一句:“你放心。”從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整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蕭晴兮聳聳肩,從他腿上站起來,說:“在江城,盛牧遠說了讓我放心,我還有啥好不放心?再說啦,我有啥好失去的?”
這時,李管家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李管家看了看蕭晴兮,盛牧遠示意他直接說,“你直接說就好。”
“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但是,很可能會傳到老爺那裡,您最好做一下準備。”
蕭晴兮雖然知道在江城,很少有盛牧遠擺不平的事,但是此刻李管家說,都處理好了,她一時間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鬨這麼大,無論是蕭家,還是林家,都是不好打發的主,有這麼容易處理好嗎?
她遲疑了一下,問:“李管家,蕭家和林家就都處理好了嗎?”
李管家點點頭,“是。”
盛牧遠對李管家說:“今天辛苦了,你回去吧!”
等李管家帶上門,蕭晴兮看著盛牧遠的眼睛,說:“所以,你為今天晚上的行動做了很多準備?”
她說的雖然是個問句,但是她的語氣無比肯定。
盛牧遠一定是在說出“你放心”三個字之前,就已經把搶親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嗯,我隻是冇想到,你會打傷林越。”盛牧遠把蕭晴兮圈進懷裡。
“你這麼做,董事長知道了會不會很生氣?”蕭晴兮有些內疚地問。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盛牧遠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