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忽瞥見自己手裡的提盒,有了主意:“乾孃先彆忙,既乾孃答應給兒子見麵禮,自然不會賴的,倒是這花,不是說七夫人著急戴嗎,乾孃還是先送進去給七夫人瞧瞧,兒子回去也好交差。”
那婆子聽見這話兒,便也不著急解腰帶了,點點頭:“是這麼個理,你在這兒候一會兒,等乾孃把花送進去給七夫人,出來帶你往乾孃屋子裡坐坐,乾孃哪兒攢著糖呢,給你吃了甜甜嘴,等到了乾孃屋子裡,乾孃再把見麵禮給你也不晚。”伸手接提盒的功夫還冇摸了潘清的手一把,才笑著往裡頭院裡去了。
潘清不由鬆了口氣,這老婦女騷起來可真是生冷不忌,就瞧這婆子的熟練勁兒,估計冇少認乾兒,鬨半天這乾兒跟乾爹都是一個意思,今兒可真開眼了。
這婆子既然走了,自己還在這兒等著她回來糾纏不成,粗略辨了辨方位,從左邊的月洞門穿出去跑了。
潘清左走右繞的在柳府溜達了半天,正冇頭緒,忽聽肩膀後頭有人說話:“你找什麼呢?”
潘清下意識回頭,倒嚇了一跳,這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站的近還罷了,臉還伸了過來,自己這一回頭差點兒臉撞臉,潘清迅速後退了兩步,這纔看清了來人的臉,倒愣了愣,是一位公子,瞧上去也就十七八的樣兒,身子頎長,俊眉修目,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讓潘清忍不住想起了上月裡陪娘去隆興寺燒香的時候,那山寺後頭盛開的桃花。
潘清一直覺得師兄在男人中算挺帥的了,可跟眼前的少年一比倒略遜了一籌,且這少年雖生的俊美卻並不覺陰柔,反而有種難言的英氣。
潘清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停,便大略猜到這少年的身份,估計是柳府的清客,舉凡大戶人家多會養些清客,尤其像柳府這樣的人家,柳家是窮底子,柳家兩位老爺都冇念過書,如今發跡卻短不了應酬來往,寫個禮單拜帖或是宴客的時候也能陪席,這些清客多是落第的寒門子弟,依附過來不過是為了將來謀個前程罷了,也算一條捷徑。
不過清客來說這位是不是有些過於年輕了,而且跟著自己做什麼,莫非是覺得自己形跡可疑?正想著,男人卻開口了:“我的話你還冇答呢?”
潘清目光一閃道:“不知公子可知洗衣房怎麼走?”
“洗衣房?” 那男子挑挑眉打量他一眼:“你不認識路?”
潘清:“小的自小便有不認路的毛病,且又是新來府上的,故此不大熟悉。”
男子:“新來的?怪不得瞧著有些眼生呢?這大晌午頭上你不在前頭當差跑洗衣房做什麼?”
潘清心裡翻了白眼,暗道這人還真是多管閒事,一個清客問這麼多做什麼:“昨兒送衣裳的時候丟了件要緊的東西,小的是想去洗衣房找找。”
潘清還琢磨著這傢夥要是再問自己怎麼回答,不想男人卻不問了,而是指了指前邊:“你從前頭的窯子門過去,洗衣房就西邊角上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