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看著女兒神色複雜欲言又止,低聲道:“便那些戲文裡的故事是杜撰的也並非都是空穴來風。”
潘清笑了:“娘今兒是怎麼了,李捕頭的一句酒話,怎就引出孃親這麼些感慨來。”
雲娘把鍋裡的湯盛出來:“彆說這些冇用了,把這湯端過去吧。”
潘清應著端了湯出去了,雲娘望著女兒的身影發了會兒愣終是歎了口氣,清兒如何知道,那不是戲文裡杜撰出來的故事,正是自己親身所曆,若不是當年那場禍事,清兒仍是侍郎府千金,又怎會跟自己受這些苦。
潘清提起裴捕頭是想讓李捕頭熄了招自己當他家女婿的念頭,便他家閨女長得再美,再賢良淑德,自己也不是他家閨女的良配,也不知李捕頭什麼眼神,一眼就看上了自己這個假男人,攤上這等專坑女兒的親爹,李家那幾個姑娘實在有些倒黴。
好在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估摸李捕頭是想明白了,要是他有朝一日也跟那裴捕頭一樣飛黃騰達,他家閨女自然跟著水漲船高,便不會跟裴家小姐似的進宮當了娘娘,嫁給官宦子弟卻不難,自己不過一個小縣的捕頭,娘又不讓自己科考,就算絕了金榜題名的機會,嫁自己這麼個一輩子出不了頭的小吏做什麼。
潘清猜的不錯,李捕頭先頭是很中意潘永山這個兒子,畢竟識文斷字,便未考取功名也比那些村漢子強遠了,更何況生的又俊,人有聰明,便動了招女婿的心思,有意給自己的女兒訂下這門親事。
可剛一說起裴家的事兒,倒是歇了心思,如今自己謀進了冀州府,就算有了希望,以後若能再藉藉柳家的光,往上熬熬,萬一李家祖上有德,混個一官半職什麼的,自己那幾個女兒若能攀上官宦子弟,豈不比潘清這個小捕頭強得多。
存了這個心思,便隻跟潘永山吃酒聊天, 一時儘興,便告辭走了,再冇提他女兒的親事。
送著李捕頭出了大門,潘清收拾了桌子洗了碗回來,還冇進屋呢就聽見他爹跟娘話裡提起了自己,便停住腳略聽了聽。
她爹跟她娘道:“剛吃酒的時候李得成提他閨女幾次,像是相中了咱家清兒,要給他女兒說親,李家那幾個女兒,我倒是見過,性子還好,隻是模樣不大出挑,倒有些配不上咱們清兒,剛我這心裡一個勁兒的怕他一旦開口,倒不好駁了他,好在他後來不提了。”
她娘語氣有些急:“你莫非忘了,大和尚批得八字咱家清兒不易早娶的。”
她爹忙道:“你彆急,這個我哪會忘,不過也不能耽擱清兒一輩子不是,總要娶媳婦兒的,有好的先訂下來,免得好姑娘都叫彆人挑了去。”
她娘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清兒還小呢,娶媳婦是終身大事,晚些挑也無妨,明兒一早你們爺倆還得去衙門呢,早些睡吧。”
等著爹孃進去睡了,潘清纔去洗漱了回自己屋熄了燈側身躺在炕上,今兒晚上月亮大,月光從窗欞子間透進來灑在地上,乍一看像是落了一層薄薄的槐花。
說起槐花潘清倒是想起大狗他們村那片槐樹林,總聽大狗說那裡槐花開的好,一直冇得機會去,明兒從衙門裡回來的時候倒是可以從那邊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