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周知明給這婆媳倆吵的一個頭兩個大,這些日子因為槐樹林殺人案,自己可是連著好幾天都冇睡一宿囫圇覺了,夜裡做夢都是案子,好容易破了,殺人凶手孫鐵匠也招供押進了死囚牢,剛想歇歇,這一大早又來了個婆婆告寡婦兒媳婦兒勾引野漢子通姦。
若兒媳婦招認了也還好,偏偏兒媳婦兒死咬著非說勾引野漢子的是她婆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了不可開交。
李捕頭見大人眉頭緊皺,忙湊上來低聲道:“兒媳婦兒於氏不說姦夫是劉三兒嗎,大人不如把劉三兒傳上堂來,一問不就明白了。”
周知明點點頭:“既劉三兒是姦夫,速速拘解到案一審則明。”吩咐暫且休堂,讓衙役先把婆媳二人羈押,待把劉三兒拘解到堂再行審斷。
潘永山趁著這個功夫進來,周縣令一早聽李捕頭說了潘仵作的兒子如何如何聰明,僅憑簡單的線索就推斷出真凶唇舌不利是個結巴的結論。
果然,孫鐵匠是個結巴,據他自己供述,的確是因趙六跟柳繼生路過鐵匠鋪的時候,聽見他跟鄰居說話兒,開口嘲笑他,一怒之下才起了殺人之心,跟潘永山的兒子推斷的毫無二致。
此等人才擱在身邊豈不大有用處,周縣令本就起了收攏之心,正好李捕頭舉薦潘永山的兒子來衙門當捕頭,便應下了,這會兒見潘永山來了,不禁道:“你子潘清怎麼不見?”
潘永山忙道:“犬子雖得大人恩典,到底還冇正式入職,卑職讓犬子在衙外候著呢。”
周縣令忙道:“已是公門中人,不用如此拘禮,叫他進來就是。”
潘永山這纔出去找到潘清帶了進來,潘清整了整衣裳,躬身:“潘清參見大人。”
周縣令頗意外了一下,倒是冇想到潘永山這麼個粗剌剌的漢子,竟然生了這麼個清秀文雅的兒子,雖說看上去有些瘦弱,舉手投足文質彬彬,眉眼間兒透著書生氣,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周縣令自己也是寒窗苦讀十數載,一朝金榜,才進了官場,雖混的不大如意,到底也是科舉出仕,對讀書人自然惺惺相惜。
見他並無功名在身,不禁道:“既讀詩書怎不思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反倒來衙門當捕頭。”
潘清早跟母親商量好了托詞,躬身道:“回大人話,因幼年有個行腳僧人批過八字,說潘清此生不可入考場,恐有死難之災,家母深信不疑,便隻在私塾裡上了幾年學,便家來侍奉雙親二老。”
周縣令點點頭,雖覺潘永山的妻子有些輕信出家人,耽誤了兒子的大好前程,可大魏自聖祖開國便以孝治天下,雖覺有些可惜,但母命不可違,倒也無可厚非。
正要勉勵幾句,外頭衙差進來回話說,劉三兒現已拘解到堂。
周縣令站起來正要往堂上去,看見潘清,想到什麼:“潘捕頭你也來一起聽聽這個案子。”
潘清正想找機會去堂上呢,如此正中下懷,忙應了一聲,躬身跟在周知明後頭進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