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點點頭,從心裡佩服她爹,自己上一世的職業相當於這裡的捕頭,功利當前誘惑太多,若不能把持自己,與那些人同流合汙,世上哪還有公正與光明,潘清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工作有多偉大,但她知道自己肩負著什麼。
雲娘愣了一會兒方道:“你們爺倆怎麼光顧著說話兒,再不吃菜都涼了。”
潘清把筷子塞到她爹手裡:“爹快吃。”
潘永山看著潘清,這個兒子雖不是自己親生的,卻比親生的還孝順,而且,這個聰明機靈勁兒,比自己年輕的時候強遠了,想著夾了一筷子菜,悶了口酒,心裡熨帖的不行。
放下酒碗:“你再說說,凶手便不是馮二,又跟結巴有什麼關係?怎麼就不可能是江湖人作案?”
潘清:“爹說仔細驗看過屍體,趙六跟柳繼生並非死於一日,且都是鈍器從後擊打致命,若是江湖人大多不屑從後偷襲,且不會在同一地點用同一種手法殺人,而凶手兩次都是從後偷襲,必是不想讓死者看到自己,說明凶手有不同常人之處,這樣的人大多自卑,或許因被嘲笑而起了殺心也未可知。”
潘永山:“即便如此,也不一定就是結巴啊,傻子也會遭人恥笑,不說東安縣,就咱們合慶村就有兩個傻子,依你說,難道是他們?”
潘清搖頭:“李捕頭說現場並未尋到作案痕跡,可見凶手掩蓋過作案現場,能把痕跡處理的如此乾淨,又怎會是傻子?李捕頭曾問過槐蔭村的村民,即便那片林子平常去的人少,林子邊兒上卻是進村的必經之路,而且隔三差五也會有行人從槐樹林穿行,若是傻子目標明顯,村民不會不知道。”
潘永山:“你不提我還忘了,聽其他人說有個叫王大狗的孩子常在那片樹林裡摘槐花,李得成問過他可曾見什麼人經過?王大狗說每天都能見著三四個人穿過林子,卻並未記住長相。”
潘清:“路過之人若無異於常人的相貌,很難一眼就記住的,可見凶手至少外貌與常人無異,既然外貌無異常,必是有看不見的隱疾,以此推斷,極可能是因被嘲笑而記恨,起了殺人之心。而看不見的隱疾可能是眼鼻嘴耳這些地方。若是眼疾不可能從後發難一擊斃命,若是鼻子耳朵的問題,彆人很難知道,也不會因此而自卑,聾子聽不見,自然也不會理會彆人的嘲笑,而結巴看上去與人無異常,隻有跟人說話的時候纔會被髮現,進而被嘲笑,所以,不妨找一下附近有此隱疾之人,許對此案有幫助。”
潘永山看著潘清兩眼直放光,半天纔回神來,一拍潘清的肩膀:“怪不得私塾的先生總誇你聰明呢,線索如此少的案子,你都能說的頭頭是道,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清兒,既然你不上私塾了,不如跟著爹學手藝吧,爹這門手藝雖說上不得檯麵,卻也是咱們潘家祖上傳下來的,學好了不指望能大富大貴,吃飽穿暖倒也不難,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