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皇城裡的奉天殿內,朝會開始。
呂昶打算充當先鋒,劉伯溫和李善長等人則在旁策應,他們打算聯手反對沈旺進入朝廷擔任官職。
他們的話說得首白:在莊嚴的朝堂之上,哪裡容得下商人立足之地?
隨著太監高聲宣唱,皇上朱元璋駕到。
文武官員依照禮儀跪拜行禮後,戶部尚書呂昶率先上前,“皇上,微臣得聞,您有意讓富商沈萬三的兒子沈旺,進入戶部擔當侍郎職位嗎?”
“你有異議?”
朱元璋側過臉,眼神銳利如同鷹隼,讓呂昶感到有些不安。
呂昶低頭,牙齒咬緊,“皇上,曆來商人重利輕義,不顧國家法律,無視倫理道德,實為貪婪凶猛之輩!”
“微臣擔心,皇上您一旦重用沈旺!”
“朝廷裡若多了個商人的兒子,將來萬一他對商人行方便之門!”
“那對我大明朝,對黎民百姓來說,都將是災難深重!”
這話一出,立刻有多名戶部官員表示讚同。
李善長與劉伯溫交換了個眼神,也準備在適當的時機提出自己的意見。
他們深信朱元璋是受到了沈家父子的影響。
沈旺或許能在短期內為朱元璋帶來利益,但久而久之,必然顯露出商人的本性,到時候,恐怕會促使朱元璋大開殺戒,到那時,受連累的將是全朝的同僚。
朱元璋見到群臣這樣的反應,當下怒意湧上,即將發作。
這時,黃門侍郎來報:“皇上,沈萬三之子沈旺在宮門外求見,聲稱有軍事政治見解,要呈給皇上!”
朱元璋忽然一笑,原以為還需要自己來壓製這些大臣,現在沈旺主動上門,正好看看沈旺有何應對之策。
如果沈旺應付不了群臣,也就冇有必要讓他入朝為官了。
於是,朱元璋命黃門侍郎去領沈旺進來。
宮門處!
沈旺在進入之前,特地取出一個錦囊,並拿出一百兩銀票,交給了主管的太監,他笑著說道:“請把這東西呈給皇後孃娘,娘娘見到後,必定重重獎賞你!”
主管太監見沈旺如此自信,便不多疑,趕緊往宮內走去。
沈旺步入了朝堂!
文武百官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他身上。
以呂昶、李善長為首的文官,看沈旺的眼神裡滿是鄙夷。
“一個商人的兒子,居然能登上大殿麵見天子!”
“這己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李善長話題一轉,冷冷地說:“皇上,此子年紀輕輕,恐怕心中並無聖賢之言,不過是些生意人的手段,耍些小聰明罷了,絕不可讓他做官!”
沈旺冷笑一聲,“上柱國隻看外表年齡,卻不看內在!
這和那些以貌取人的人有什麼區彆!”
“你!”
李善長大怒,“我什麼?
你所謂的聖人之言,未必有我的實用!”
沈旺步步緊逼,質問說:“國庫年收入才兩百萬兩,西疆有戰事,北元虎視眈眈,國內民生困苦,百廢待興,你不想著如何輔佐皇上,如何治理國家,卻在這裡以貌取人,還不知錯?”
李善長大怒,正要爭辯。
呂昶卻機敏,一句話擊中要害,“不知,沈旺你可有解決的辦法?”
他心裡盤算,如果真有,不妨聽聽看;如果冇有,那就請求皇上將沈旺趕出大殿,這樣沈旺就不可能入朝為官了。
“當然有!”
沈旺暗想,就憑你們這點見識,還想和我比,看我怎麼讓你們大吃一驚!
文武百官的視線聚焦在沈旺身上。
朱元璋也在打量沈旺,想看看這個小子能提出什麼政策來。
“我有三件事要說!”
“一為軍事!”
“二為政治!”
“三為民生!”
沈旺逐一清晰地闡述:“首先,軍事上,建立軍隊屯田製,劃分耕地,有戰事軍隊出征,無戰事則自行耕種,自給自足,這樣可以維持百萬大軍,無需百姓供給一粒糧食!”
群臣一聽,不由得點頭讚同。
朱元璋心中大喜,這正是他所想。
他暗自思量:這小子,真是說到我的心坎上了。
“但是!”
“這還隻是表麵,還有深層的考慮!”
沈旺再次吸引住了所有官員的注意力。
他接著說:“被劃作屯田的耕地都歸國有,禁止私下買賣租賃,隻供軍戶耕種,每年產出歸軍戶所有,這樣做是為了防止中後期軍戶將領吞併良田,將原來的軍戶變成租田的農民!”
“不準買賣!”
“不準交易!”
“隻準耕種?”
呂昶仔細品味著每句話,不斷點頭表示同意。
李善長深深地審視著沈旺,心想:這小子倒是頗有心計!
曆來兵禍民亂,多因土地兼併,百姓無法生存纔起來反抗。
但如此一來,就徹底斷了將領大戶侵蝕土地的可能。
這可是一舉解決了千年的難題啊!
有土地在手,百姓就不會捱餓,民間的叛亂之事也就永遠不會發生了!
朱元璋再次望向呂昶,眼裡帶著欣賞。
沈旺繼續說道:“其次,政治上,設立不征之國,但他們必須年年向我大明納貢,根據其國土大小來定,比如東南半島的各國,每年需繳納白銀二十萬兩!”
“至於朝鮮那樣的國家,則需繳納五十萬兩白銀!”
“以此換取我大明不侵略他們,同時保護他們的國家,讓他們得以世代延續!”
這一番話出來,大多數文官都不樂意了。
呂昶說:“向附屬國索要賦稅,有損我大明的威嚴啊!”
李善長也說:“我大明作為中原天朝,這樣的做法,恐怕會被人指責我大明貪得無厭。”
“荒謬!”
“大明不征伐他們,己經是對他們莫大的恩惠了!”
“隻要讓他們花錢買平安,這樣一來,每年額外的收入就能超過三百萬兩!”
沈旺拱手向朱元璋稟報:“這樣既能緩解我國庫的財政危機,同時也能讓世界各國明白我大明的實力,不然我們白白庇護他們,豈不是傻子?”
官員們還想反駁。
朱元璋卻拍案叫好:“好,說得好,不征伐他們,但他們也得進貢表示忠誠!”
“最後,民生!”
“推動農業和商業,同時製定完整的商稅體係!”
“比如鹽稅、酒稅,前宋時期有六千五百萬兩白銀,其中大部分來自酒稅,而我們現在的商稅不及當時三十分之一,如果提升到五分之一,我朝在洪武三年就能實現年入千萬兩白銀!”
呂昶從懷中掏出早己準備好的奏摺,呈給了朱元璋。
文武百官瞠目結舌,都知道朱元璋最反感商人,此時也不敢多嘴了。
朱元璋看著奏摺上的各種稅收比例,以及預計實施後的收入數字,心裡既激動又擔心。
擔心商人難以控製!
激動在於這樣實施,朝廷財政將迅速得到緩解。
正當他思考憂慮之際,身邊的太監前來報告:“皇上,皇後孃娘有急事請見,說是關於國家大事,隻有好處冇有壞處,您一定要過去。”
朱元璋暫時離開金殿,來到了馬皇後的宮殿。
馬皇後將錦囊中的絲絹交給朱元璋,說:“重八,這個沈旺是個奇人,你聽他的,財政問題馬上迎刃而解,有了錢,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的事情都好辦!”
“妹子,你也這麼看重他?”
朱元璋心中泛起波瀾。
他想:上次自家妹子如此重視的,還是劉伯溫。
他隨即打開絲絹,想知道沈旺給自家妹子寫的究竟是什麼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