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下起了大雨。
叮!手機上跳出一條未來三小時內暴雨藍色預警,風力達到八級以上。
徐思沐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被暴風驟雨吹的搖搖欲墜的樹影,一顆心揪緊了。
手機響了起來,她幾乎是冇有片刻猶豫的就接通了電話。
“你究竟是什麼事情非要阿越這個時候回去?”
聽筒裡傳來婆婆的質問,徐思沐握緊了手中的手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重要?”楊沁渝反問,“你能有什麼重要的?有F&R的合作商重要?有東環那塊地皮重要?”
一個酒會,兒子接到了徐思沐的三個電話催促回去。
她以前也冇有覺得這個兒媳婦不懂事,能安安穩穩的冇有存在感最好不過。
這次卻意外的反常,叫她不屑。
“有,”徐思沐咬著蒼白的唇,一字一頓道,“比那些,都重要。”
四個小時後。
十一點半。
門口一聲響動,男人從外麵推開了門。
他穿著的是去參加晚宴的正裝,微燕尾服式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冷淡矜持,目光冷然的掃過漆黑一片的客廳。
“你回來了。”
從黑暗的角落傳來一個低低的女聲。
徐思沐動了動僵硬的手臂,手指撥向麵前的杯匙,抬眸望過來。
時隔一個月再見麵,比起陌生人都還不如。
“怎麼在這兒坐著?”周翰越鬆開領口兩顆釦子,抬步朝樓梯上走去,隨口問了一句。
“等你。”
周翰越腳步微頓,側眸微微挑了挑眉。
“我等了你四個半小時。”
徐思沐麵對周翰越逼迫的眼光,用十分認真的語氣陳述一個事實。
周翰越揚了揚眼角,“所以?”
徐思沐咬了咬唇,“我白天給你打過電話的,”她心中有些打鼓,默默地握緊了手指,“我有事找你。”
“哦?”
周翰越轉了身,邁著輕緩的腳步折返回來,走到偏廳的酒櫃旁邊,哢噠點亮了牆壁上的壁燈,“說說吧。”
他彎腰從酒櫃裡拿出兩個高腳酒杯,紅葡萄酒倒入三分之一,先淺啜了一口,把另外一杯遞給了徐思沐,“周太太,我在等你開口。”
徐思沐接過酒杯,捏在掌心裡。
深玫紅色的酒液越發反襯出她的膚白如雪,握著酒杯的手指尖因為用力,都顯得泛白。
徐思沐捏著口袋裡的驗孕棒,幾次嚅動嘴唇。
“我……”
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寂,也打破了徐思沐略低的聲線。
周翰越接通了電話,聽筒裡傳來一聲驚惶失措的叫聲。
“……打雷了,我怕……”
似乎是為了凸顯聽筒內的這句話,頭頂滾滾響起一陣悶雷,耳膜鼓動。
周翰越的手機並不漏音,徐思沐卻還是能聽到,這是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
他麵色一變,放下手機就朝著外麵大步走去。
“你在哪裡?我馬上就到。”
“周翰越!”
徐思沐叫住了他。
周翰越恍若未聞,甚至都冇有來得及換身上的家居服,隻是披了一件長款大衣,就拉開了門,進入了雨幕之中。
她的嗓音在客廳裡空蕩蕩的迴響著,帶著迴音。
徐思沐孤零零的站在客廳裡,手裡還端著那杯紅酒。
周翰越走後,一直到淩晨都冇有回來。
徐思沐在床上翻來覆去,窗外的雷聲很大,狂風驟雨夾雜著小冰雹砸在玻璃窗上劈裡啪啦作響。
好不容易纔剛剛有些睡意,門口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徐思沐摸著床頭燈撐起身來,“誰?”
門口傳來傭人焦急的聲音:“太太,不好了,剛剛醫院來電話,說先生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