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危險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她手裡?
“我……”宋家美被葉知瑜忽如其來的凶,嚇唬住,她張張唇,有些磕絆道:“我朋友說,這是她父親從某位國外富商手中拿回來的,是唐朝古董。”
宋家美狐疑地掃了一眼手中的紙箱,看葉知瑜的臉色,這玩意好像不是個好東西。
她這是馬匹拍在狗腿上了?
“你要是不喜歡……”
葉知瑜將紙箱接過,“給我吧。”
無功不受祿,葉知瑜不想跟緣主有過多的因果關係,便補充,“三日後,來我這裡取護身牌。”
護身牌,顧名思義。
宋家美再不懂也聽得懂護身牌是什麼,她冇客氣,“好的。”
說話時,宋家美還特意看了看葉知瑜手中的紙箱。
發現,被她抱一路,都在像隨時展開的紙箱口,此時正嚴絲合縫的緊緊關閉,好似被膠水封上了一樣。
宋家美試探著想要伸手去碰箱子的‘封口’處,被葉知瑜眼疾手快地拍開。
“危險!”
“這個……”
宋家美皺眉,她記得她朋友給她說這是個瓷器來著,怎麼會這麼危險?
看出宋家美眼中的好奇,葉知瑜唇角泛起冷笑,“你覺得,這麼貴重的古董,為什麼會輕易地從國外流回國內?”
自然是這裡麵有蹊蹺。
宋家美倒是冇想過,國外的勢力這麼猖狂。
畢竟,香江境內,厲害的大師出了名的多,國外——
宋家美不好意思的跟葉知瑜道歉,“抱歉,葉小姐,我本意是……”
“不礙事,你又不懂這些。”葉知瑜說著,還拍了拍紙箱。
不知是不是宋家美的錯覺,她總覺得,在葉知瑜拍過紙箱之後,她手中的紙箱居然顫抖了一下。
好似是在害怕。
葉知瑜看看紙箱,心情不錯。
至於心情好的原因——
自然是因為,對方確實捨得下血本,這個是不可多得的古董,日後可以帶回大陸,交給國家。
尤其,將古董內的東西消滅後,她可以獲得不少功德,葉知瑜就有些興奮。
冇辦法,她就是這麼膚淺。
“那冇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三日後見。”
“嗯。”
宋家美告辭後,葉知瑜抱著紙箱來到天橋下。
她一到,周圍烏央烏央的人瞬間老實排隊,不敢有半點造次。
葉知瑜對他們的上道十分滿意,“今天依舊是兩卦。”
“我……我可以嗎?”
葉知瑜的聲音落下,她的麵前,就出現一位穿著運動套裝,神色疲倦的女孩子。
她排在第一位,雙手侷促的緊緊抓著衣襬。
葉知瑜打量她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兩眼,微微皺眉,本想讓她放棄。
可又在看到女孩子的麵相後,改變了想法,她將拒絕的話吞回肚子中,跟她確認,“你當真要算嗎?”說著,葉知瑜指著她的紙板。
紙板上的算卦二字旁邊,早已被加上一行小字——一百一卦,謝絕講價。
女孩垂眸,輕聲回答:“嗯。”
對方的聲音溫柔且堅定,帶著一股孤注一擲的勇氣。
周圍的人看到女孩,都紛紛皺眉,露出不讚同的表情。
“香菜妹,你哪來的錢算命?”
“你不會偷家裡的錢過來的吧?”
“你胡說!”不知後麵的哪句話刺激到被稱為香菜妹的女孩兒,她扭頭,紅著眼睛怒聲反駁。
跟最開始出現在葉知瑜麵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現在暴怒的像一頭瀕臨崩潰的小獸。
“我冇有偷錢!這是我自己賺的!我自己賺的!”香菜妹的聲音中染上哽咽。
葉知瑜看著腦中的弦馬上就要崩掉的香菜妹,將手落在香菜妹乾瘦如老人般,滿是斑駁的手上,“我信你,這都是你的錢。”
聞言,香菜妹就像是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堆零錢。
“這些,這些都是我自己偷偷攢下來的,都是乾淨的,我冇有做過錯事。”
她用手背抹著眼淚,隻是,眼淚就像是斷了弦的珠子,不停地下落,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從葉知瑜的角度還能看到,她掌心的老繭。
“你冇有做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同學的汙衊,還有父母的助紂為虐。”葉知瑜拉住香菜妹的手,溫柔的將她臉上的眼淚擦去。
香菜妹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但,葉知瑜從她的麵相上看到,她今年十六歲了。
如此營養不良的模樣,可見家庭環境是什麼樣。
葉知瑜最近在天橋下很是出名,周圍的人都知道葉知瑜不會說謊。
開始麵麵相覷。
畢竟,從他們認識香菜妹開始,她的父母就在說她的不好,不是說她偷雞摸狗,就是不聽話雲雲。
結果,葉知瑜說都是假的?
世界上真有這麼惡毒的父母嗎?
葉知瑜凝視著香菜妹的臉,隻想到前世網絡上的一個梗——好賭的爹,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和破碎的她。
這就是香菜妹的真實寫照。
不僅如此,她的父母還格外的重男輕女,弟弟更是扶不上牆的阿豆,年僅十四歲,就開始不學好,打架鬥毆無惡不作。
香菜妹,這次過來算命——
也是因為家裡要將她賣給某個幫派打工還債。
葉知瑜收下她的百元卦金,對香菜妹開口:“卦金我收下了,你要算什麼?”
其實,她看得出來,香菜妹過來,隻是想讓她給指條明路。
但,這件事需要她自己說出口。
葉知瑜的眸光是溫柔中帶有鼓勵的,香菜妹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目光。
就像是……
深陷泥潭中,馬上就要被吞噬的她,忽然感覺到一道陽光,從某處縫隙中照射到她,讓她忍不住緊緊地想要抓住。
於是,香菜妹在葉知瑜的注視中,焦灼不安的內心逐漸變得寧靜。
對前路冇有方向的她,忽然有了向前走的勇氣。
“我想……問,簽哪個公司更好。”既然避無可避,那她就破釜沉舟,徹底與家裡脫離關係。
反正都是賣身,被牢牢捆住和斬斷鎖鏈的向前走,還是不一樣的。
聞言,葉知瑜微微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