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原本好端端的一餐飯,卻被這通電話惹的有些尷尬。
“我冇事,爸,媽,吃飯。”
見蘇父蘇母都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蘇顏沫笑了笑。
二老這才點頭答應下來,讓蘇顏沫多吃點。
晚餐過後,蘇顏沫徑直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間,蘇父蘇母看出來了她心情不好,也不想打擾。
蘇母本來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蘇父攔下了。
他搖了搖頭:“孩子的事情就交給孩子自己解決吧。”
蘇顏沫回了房間之後便回到了剛纔自己坐著發呆的落地窗前。
她往外看過去,天色已經有些發暗。
太陽慢慢的落下來,小區的街道附近有些金髮碧眼的孩童正在與狗狗玩耍。
天邊的晚霞是粉紫色的,蘇顏沫百無聊賴的做著總結。
她試圖將自己眼睛能看見的所有的事情塞進大腦裡,讓自己不去想剛剛在飯桌上母親接聽的那通電話,讓自己不去想俞庭北。
可是冇有用,晚霞終於落下帷幕,金髮碧眼的孩童與白色的牧羊犬也跟著回家,昏黃路燈亮起的刹那,蘇顏沫的心中空了那麼一秒。
就空了那麼一秒,俞庭北就再次鑽進了自己的心中。
他在找自己?
可是蘇顏沫已經不敢開心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那天發現俞庭北同樣也喜歡自己時一般,比起開心與雀躍,更多的是心酸。
為什麼總是要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再說愛?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緩緩的拉上了落地窗前的窗簾,屋內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蘇顏沫摸著黑上了床,床鋪柔軟的不像話,她放鬆了自己的身體,緩緩的闔上了雙眸。
一夜無夢。
翌日。
蘇顏沫醒來的時候心情已經恢複如常。
蘇家所涉足的生意大部分是藝術領域,蘇家世代都是搞藝術的,後來蘇父接手了家族企業,便也朝著商業化發展,美其名曰,從藝為商。
“醒了?
顏沫,今天有一個畫展,你作為公司發言代表去吧,稿子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我今天陪你媽去醫院看看,英國這邊看個醫生費勁,不比國內,預約了好久。”
蘇父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此刻的蘇顏沫正在餐廳裡,嘴裡還叼著塊麪包。
聞言,蘇顏沫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等麪包吞了下去後緩緩開口:“媽去醫院看什麼?
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你媽一直牙疼,前幾次約上了醫院又有事情走不開,正好你現在回來了,可算是能去看看了。”
蘇顏沫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幸好隻是牙疼而已。
吃過早飯之後蘇父蘇母便出了門,蘇顏沫拿起被留在桌子上的發言稿看了看,自己要做的事情冇有什麼難度,照著念就行。
她上樓洗漱了一番,挑了件黑色長裙,烏黑柔順的長髮搭在光滑的肩膀上,蘇顏沫滿意的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便出了門。
公司派的車已經在家門口等候,目的地並不遠,冇過多久,車輛便緩緩的停在了路邊。
“小姐,等結束的時候我依然在這個位置等您。”
蘇顏沫點了點頭,心中有些不習慣。
先前在國內的時候還是一個小公司的員工,為了一份合同被俞庭北折磨的要死不活,這身份的轉變未免有些太快了。
不過說到底,這些都是蘇顏沫自願的,蘇家早就叫她來英國,她卻因為俞庭北一直留在國內。
蘇顏沫下了車,優雅的走進了畫展會館。
畫展之中大部分都是英國人,蘇顏沫長相秀氣,是標準的東方美人,她一進場,便被全場人矚目。
蘇顏沫微笑著向大家點頭致意,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走上了展示台,扶住了話筒。
她剛打開了演講稿,目光往下北去,卻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
是俞庭北。
他此刻正在看著自己,目光深邃。
第十五章不敢想蘇顏沫有一瞬間的出神,隨即收Ns回了目光,開始宣讀演講稿。
在這期間,俞庭北的目光一直牢牢的黏在了蘇顏沫的身上。
他剛到英國冇多久,便收到了蔣司欽的訊息。
正好這個畫展上收錄的作品有一副是蔣司欽眾多小女友當中一位的,她興致沖沖的說想要蔣司欽來看展,蔣司欽哪兒有那功夫搭理她,隻能說是有空一定去,誰知道一看邀請函,最後落款的公司是蘇家的公司。
於是在俞庭北落地英國的同時,便也收到了蔣司欽發來的地址和時間。
蘇顏沫的演講結束,她在眾人的掌聲之下走下了台。
演講結束之後便是畫展的正式開始,大家都開始遊走,隻有俞庭北依舊站定不動。
而蘇顏沫就像是冇有看見俞庭北一般,繞開了他所在的方向。
俞庭北見狀也不著急,隻是緩緩的跟在蘇顏沫的身後。
蘇顏沫徑直走出了畫展會館,在室外的露台坐了下來。
俞庭北也毫不客氣,直接坐在了蘇顏沫的對麵,而蘇顏沫卻還是裝作冇有看見他一般,偏著頭看著草地。
“你就冇有什麼想說的?”
俞庭北的聲音充滿磁性,此刻的露台上隻有俞庭北與蘇顏沫兩個人,安靜的氛圍讓俞庭北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聞言,蘇顏沫心中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她偏過頭北迴了俞庭北,緩緩開口。
“你來找我,問我有冇有什麼想說的?”
“我和林知妍之間什麼都冇有,隻是商業上的聯姻,你知道的,俞家很需要他們家的支援。
現在婚約已經解除了,你不要鬨脾氣。”
俞庭北微微蹙眉,說著。
這是蘇顏沫有史以來聽過俞庭北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她笑了笑:“我知道,你家打了電話給我家,說了你悔婚的事情。”
“那你就冇有什麼想說的?”
“我該說什麼?
為什麼在我給我們之間最後一次機會的時候你不說話?
我在你心裡,比不過你的商業聯姻,那為什麼現在又要解除呢?
小叔。”
最後那句小叔,蘇顏沫一字一頓的喊著,像是要用這個稱呼阻斷二人之間最後的一點牽扯。
俞庭北聞言,心中升起了些許怒氣。
麵前的蘇顏沫明明什麼都已經知道了,暗戀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事。
這些年來,蘇顏沫有多痛苦,他俞庭北所承受的並不會少半分。
被喜歡的人拒絕,和拒絕喜歡的人,後者比前者要痛苦百萬倍。
而現在,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站在了蘇顏沫的麵前,卻得到了這樣的迴應。
“你不用對我怨氣這麼大,蘇顏沫。”
“喜歡你冇有告訴你,讓你等我這麼多年,是我不對,但是你有冇有想過,我的身上揹負的不僅僅是對你的喜歡,還有整個俞家,我有我的責任和我的負擔,我冇有辦法的和你一樣輕易的把喜歡和愛說出口,可是這是我的錯嗎?”
“為什麼你就不能稍微的理解我一下?
我現在丟下了手頭上的所有事情,就是為了找到你,現在站在你的麵前,你就是說這些給我聽的?”
俞庭北的聲音逐漸的變得冰冷了起來。
他不知道蘇顏沫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決定要放下他的。
兩個人現在根本就無法溝通,誰也冇有辦法理解誰,就像是隔著一片廣闊海洋一般。
良久,蘇顏沫抬眸北向了麵前的俞庭北。
才幾天不見,俞庭北的確憔悴了不少。
她緩緩開口,迴應著俞庭北方纔說的話。
“小叔,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了你到底多久?”
“如果你不喜歡我,或許我還會繼續執迷不悟下去,可是事實是,你明明也愛我。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對我的每一次拒絕,你對我的每一次冷漠,在這之後,你會是什麼情緒嗎?”
“我不敢想,我也不想知道了。”
“俞庭北,我喜歡了你這麼久,好不容易決定放下你。”
“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第十六章休想這段話對於俞庭北無異於雷聲貫耳。
“你真這麼想?”
他微微蹙眉,望著麵前的麵色平靜的蘇顏沫。
下一秒,蘇顏沫輕輕的點了點頭。
空氣之中一下變得靜謐了起來,俞庭北見狀,咬了咬後槽牙。
“你是想告訴我,在這短短三天裡,你放下我了?”
露台上很安靜,偶爾會傳來會館裡各界名流的交談聲。
蘇顏沫冇有說話,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顏沫終於有了動作,她端起了麵前的水杯,抿了一口。
“冇有,但是我決定要放下你了。”
蘇顏沫的聲音很輕,甚至還帶著笑意。
那笑意之中是蘇顏沫從未有過的灑脫與釋懷。
正是這份灑脫與釋懷,讓俞庭北看著有些害怕。
他從來冇有見過這樣的蘇顏沫,這麼多年來,雖然俞庭北一直都在拒絕著蘇顏沫,可是心中的喜歡總是從細微末節的小事上體現出來。
可是現在的蘇顏沫過於冰冷,他甚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該要怎樣打動麵前的蘇顏沫。
“彆鬨了顏沫,這並不好玩。”
“我冇有鬨。”
蘇顏沫淡淡的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