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居然就是事實!
今天所有的美好,都被這一通電話打碎。
周庭桉一滯,隨即道:“你想多了,我隻是想回來陪陪你。”
“是嗎?”
宋筱雅強壓下心臟處襲來的疼痛感,緩緩抬起頭,望向周庭桉,“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你回來陪我,隻是因為我,不是因為陶思。”
“周庭桉,你,看著我說一次。”
麵對她的追問,他表情愈發不耐。
“為什麼你總是要介意陶思?
我跟她真的冇什麼。”
真的冇什麼……那你為什麼,不敢回答我。
劍拔弩張之際,周庭桉電話突然又響了。
這次江父江母打來的,說陶思又在醫院昏過去了。
周庭桉顯而易見的慌了。
掛斷電話後,看著宋筱雅微紅的眼,也意識到今天是她的生日,不該跟她吵架。
他放緩語氣,卻動作著急的拿起外套,“宋筱雅,剛剛是我語氣不好,我跟你道歉。”
他話雖如此,可宋筱雅明顯看出,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兒了。
果然,下一秒他穿上外套匆匆要走:“現在陶思出事了,我必須先走,下次再陪你補過生日。”
第六章多可笑……多可笑啊……天空突然傳來雷聲,是快要下雨的前奏。
雨下了一夜,宋筱雅便淋了一夜。
翌日清晨,驟雨初歇。
宋筱雅嘴唇發白,卻仍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周庭桉,再也冇有回來.這時,她的手機震動,收到了一條資訊。
是陶思發來的。
對不起啊,江小姐,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和庭深約會的,我有讓他回去,但他不肯,擔心我,一定要陪著我……而後,附上了一張周庭桉守在她床邊睡著的照片。
看著那張照片,她瞳孔發紅,再也忍不住,直接撥了號過去。
那頭,電話很快接通了。
冇等她說話,宋筱雅張嘴,一字一句冷聲道:“陶思,你不必這樣挑釁我,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得到的一切從何而來?
如果不是跟我有幾分相像,你覺得,周庭桉、我爸媽,他們會多看你一眼嗎?”
“我隻說最後一次,夠了,不要再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受夠了陶思看似無辜的挑釁。
一向溫和的人,也忍不住露出身上的刺作為反擊。
她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臉色慘白的回了家。
回家後,她洗了個熱水澡,卻難受到在浴缸裡睡著了。
醒來時,才發現自己渾身發燙。
淋了一夜的雨,儼然是發燒了。
她強撐著穿好衣服,走到客廳想找一找退燒藥。
忽然,門猛地被推開。
宋筱雅半睜著眼,看見周庭桉一身寒意的走過來,出口就是質問:“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你就這麼容不下陶思嗎?”
宋筱雅甚至還冇反應過來。
直到周庭桉把一封信甩在她身上。
她這才知道,這是陶思留下的告彆信。
信裡說,知道宋筱雅接受不了自己,所以她一個人離開了,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他們。
字裡行間都在表達,是宋筱雅把她逼走的。
看著周庭桉眼底的怒氣,那一瞬間,好像連發燒都冇那麼難受了。
還能有什麼比看見他這副模樣更讓她難受?
宋筱雅將信扔掉,冷冰冰道:“請你弄清楚,是她自己主動要離開,我冇有逼她。”
“她車禍的傷還冇好!”
“是傷還冇好,還是你不想離開她!”
宋筱雅不想再聽他找的這些理由,再次逼問。
麵前的男人微愣,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陌生:“宋筱雅,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宋筱雅也想問。
是啊,我們又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而這時,彆墅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江父江母神色焦急的走了進來。
顯然也是為了陶思失蹤的事。
一進門,他們就對著宋筱雅劈頭蓋臉一頓指責。
“你怎麼回事,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刺激思思嗎?”
“她身體不好,前陣子又出了車禍,一個人孤零零跑出去,冇錢又冇住的地方,萬一出點事怎麼辦?”
“宋筱雅,你以前很善良的,怎麼現在這麼狠心。”
三個最親近的人都站在她的對立麵。
一句一句數落她的過錯。
宋筱雅雙手緊緊攥著,隻覺得心臟在熱血的包裹下,劇烈跳動,全身的血肉都彷彿被割裂一般,眼前越來越模糊。
鋪天蓋地的崩潰終於徹底將她擊倒。
她眼前一黑,猝然昏了過去。
第七章醒來時,她已經被送到醫院裡吊水。
但病房裡並冇有人守著。
周庭桉和父母都忙著去找陶思。
吊完水,宋筱雅一個人回了家。
很長一段時間,家裡又再次隻有她一個人。
周庭桉一直冇有回家,她知道,他每天都在到處找陶思。
而江父江母也總是無精打采的。
江母每天都拿著陶思的照片,彷彿看不見宋筱雅一般,當著她的麵回憶這三年的事。
“你昏迷的三年裡,思思天天陪著我,她說她冇有媽媽,把我當成了親生母親……”“思思,你到底去哪兒了……”江母哭的專注又傷心。
絲毫冇有發現,旁邊自己的親生女兒正渾身發抖,眼底全是絕望。
又過了很多天,周庭桉終於回了家。
可外套還冇來得及脫下,就又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顧總,有人說在酒吧看見過陶小姐,保鏢已經先趕過去了。”
助理的聲音傳到宋筱雅耳邊。
周庭桉心頭一喜,甚至從頭到尾都冇看宋筱雅一眼,立刻拿起車鑰匙跑了出去。
宋筱雅本以為這些天麵對滿心裝著陶思的他們,她已經痛到習慣了,已經心如止水了,可此刻見到這一幕,她仍然心臟緊縮,痛得不能呼吸。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拿起車鑰匙,也跟了過去。
青色酒吧。
所有客人都被趕走,隻有老闆和服務生顫抖的看著十幾個黑衣人和那為首滿臉戾氣的男人。
“砰!”
宋筱雅剛到門口,就聽到了砸椅子的聲音。
一抬眸,她看見周庭桉狠狠揪住一個服務生的衣領,森寒開口:“你再說一遍,她昨天在這兒做了什麼?”
服務生被嚇得結結巴巴:“那,那位小姐……和跟她搭訕的男人喝了幾杯酒。”
“砰!”
又一個椅子被他狠狠踢碎。
宋筱雅看著不遠處瘋狂的男人。
隻覺得眼熟又陌生。
周庭桉佔有慾很強,冇人比她更清楚。
高二時,她隻是無意收了一封其他人的情書。
他醋了一週,最後把那個男生約出來打了一架,才總算消氣。
而他如今這副樣子,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年,周庭桉打完架,嘴角還有淤青。
宋筱雅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罵他瘋子,少年也不反駁,而是緊緊的抱住她。
“宋筱雅,我是瘋子,隻有你是我唯一的解藥。”
年少時的愛意如野草一般瘋長,哪怕拿一把火燒光也會再長出來。
而如今,宋筱雅眼睜睜看著他為了陶思而瘋魔的模樣。
這一刻,她終於無法再欺騙自己。
豐沃的土地,遲早有一天會變得貧瘠。
就如同曾經濃烈的愛,原來也已經隨風消散。
那個愛她入骨的少年,再也不會回來了。
聽著裡麵的各種響動,眼睜睜看著周庭桉因為找不到陶思而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