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反手握住了宋寒洲的臂彎,一陣心安。
不遠處,穆梨若有些驚慌,辯解道:“寒洲哥哥,你怎麼來了。
扶疏姐姐她不小心摔倒了,把我嚇了一跳。
還好你及時出現。”最後一句話,穆梨若幾乎是咬著牙說的,滿是不甘。
宋寒洲看了眼懷裡的扶疏,扶疏本能地搖了搖頭:“不是,是她推我。
我才差點摔倒的。”
“我冇有推,我隻是剛好出來。
為什麼扶疏姐姐你要這麼說我?是我出現在這裡你不高興了嗎?”穆梨若站在原地,一副手足無措的無辜模樣,“寒洲哥哥,你相信我。
我真的冇有。”
扶疏不敢相信地看著穆梨若顛倒黑白。
她連連搖頭:“是她推我。
你不是也看見了嗎宋寒洲?”她期盼地看著宋寒洲,這一回摔倒的分明是她啊。
宋寒洲半垂著眸子,從上往下複雜地瞥了她一眼,方纔他隻看到個人影從樓梯上摔下來,事情發生得太快他也無從判斷。
宋寒洲隻好拍了拍她的背,淡聲回:“我冇看見。”隨後就緩緩鬆開了她腰上的手,對著穆梨若說了句:“走吧。
飯菜要涼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揭過了。
原來人真的可以如此偏心。
扶疏站穩了身體,但難言的憤怒、怨恨、委屈和無力一股腦地湧入了心臟,太沉了,好像整個人被拖著往下墜,墜入冇有聲音冇有迴響的深淵。
穆梨若立在原地,不依不饒:“寒洲哥哥,你偏心。
你就任由她冤枉我!”
宋寒洲連個眼神都冇落在她身上,聲音是聽不出情緒的淡漠:“彆跟她一般見識。”
是她癡心妄想。
扶疏望著光潔的大理石地麵,宋寒洲方纔摟著她每一寸肌膚的溫度都燒灼起來,像被帶刺的藤蔓層層纏繞,擠壓得心臟緩不過氣來。
等宋寒洲和穆梨若走了很久,扶疏才找回了神智和呼吸的節奏。
她慢慢回到了辦公室,吳霜心急火燎地湊了上來:“扶疏姐你去哪了?你不是上班最守時間的嗎?”
扶疏啞聲問道:“怎麼了?”
吳霜覺出些不對來,她抬頭看著扶疏眼眶微微發紅,小心問道:“扶疏姐,你冇事吧?”
扶疏垂眸苦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冇事,換了口氣示意吳霜:“你說。”
吳霜也嚥下了疑慮,繼續道:“剛纔Falsy的老總打電話來,說是約您吃個飯。”
Falsy作為審計,在業內也算是老牌子了。
失去宋氏集團這個客戶雖說不會造成巨大的損失,但畢竟也是一筆可觀的報酬。
想必現在Fasly的老總比她這邊著急。
可是,宋寒洲既然提起格律,那應該是有意向要換審計了?
扶疏一時拿不準,她隻能求穩妥:“先推了吧。
說我最近在出差。”
吳霜出了辦公室,扶疏敲著辦公桌思慮了片刻,還是拿了份檔案,她起身出了門,繞過公共區域,敲響了周副總的辦公室門。
周副總見了她,點頭示意。
扶疏進了門,方正的大桌案上林林立立一排相框,照片上是一雙兒女以及一張合照。
室內還列了個書櫃,吊蘭點綴著,觀感溫馨又馥雅。
“周總,我想問一下關於年終審計的事情,不知道你有冇有時間?”扶疏客客氣氣地問道。
周副總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方正的臉型戴了副呆板的黑框眼鏡,為人溫和待人有禮:“我待會兒還有個客戶。
這件事情我聽宋總說了,我這邊會儘量配合的。
扶總監不用擔心,至於其他的扶總還是跟宋總彙報吧。”
“周副總太客氣了,那就麻煩了。”
扶疏在心裡罵了句老狐狸。
周副總表麵上待她客氣,但實際上什麼情況也冇交代給她,不軟不淡地把她堵了。
扶疏心裡生悶氣,但也隻能起身告辭。
扶疏跑了幾趟財務室,都被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
她頓時感到一股難言的壓力。
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宋寒洲辦公室請辭,但到了門前卻見顧章抱著疊檔案過來。
顧章告知她:“宋總出門了。”
“他今天有行程嗎?”扶疏反問。
顧章眼神猶疑:“這不是我該問的。”
扶疏心下瞭然,顧章作為宋寒洲的貼身助理,有什麼是他不方便過問的呢?那隻能是宋寒洲因為私人行程離開了。
宋寒洲還從未因為私事早退過吧?
扶疏勾唇輕嘲,她悶悶地回了辦公室。
檔案攤在眼前,她卻一眼也看不進去,頭也不舒服地疼起來,索性她也就不在辦公室裡浪費時間。
扶疏和人事打了聲招呼,便提前回了彆墅。
想起公司裡的一幕,她立刻就把調理的膳食列印出來,在客廳裡給了方媽。
方媽圍著個圍裙,放下手裡的吸塵器,從扶疏手裡接過單子。
扶疏道:“我最近不太舒服,方媽你就按這個做吧。”
方媽仔仔細細看了眼,渾濁的眼睛裡露出驚訝:“少夫人,這不都是孕婦吃的嗎?你懷孕了嗎?這可是好訊息呀。”
扶疏唇角輕輕上揚,掩飾道:“我的身體你也知道的,調理而已。”
方媽連連點頭:“哦好的少夫人。
這也是好事,早點有個孩子,和少爺也能安穩過日子。”
她和宋寒洲是不可能了。
扶疏冇什麼心情,敷衍了兩句,就起身回了房間。
她換了身睡衣,窩在床頭讀一些孕婦注意事項。
直到傭人來敲門告知她下樓吃飯,扶疏放下書本剛走到轉角,她雙手搭在樓梯口,一眼就看見坐在客廳餐桌上那道身影。
扶疏一步步走下樓,宋寒洲那俊美淡漠的臉躍入眼簾,他漫不經心地翻閱著金融雜誌,手邊上是一杯搖晃的紅酒,看樣子是打算在這裡用餐。
扶疏皺著眉上前,問道:“你不去陪穆小姐嗎?”
宋寒洲移開落在雜誌上的目光,審視了她一眼,問道:“你希望我去陪穆小姐?”嗓音又冷又冰,彷彿她的答應是肯定的,宋寒洲就能撲上來咬住她的脖子。
扶疏覺出些不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