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每個人都好似被困在了屋子裡一樣,隨著襲來的狂風將被段玖掀開的門緊閉上後,屋內又再一次陷入黑暗,但對於在場的人而言,閉與不閉都己經不重要了,縱使屋外陽光明媚,都與他們不相關了,他們的心早在斷狼城的一封決戰書裡死掉了,宛如殭屍,隻記得麻木的呼吸。
華陽城上空,段玖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望著這片他小時候的樂園,心中不由得傷悲起來。
“家都冇了,談什麼武道之巔,談什麼一方豪強,談什麼萬古留史。”
說罷,隻身往一家酒館而去。
“哎呀,這不是玖兒嗎?
快讓我看看,哎呀,瘦了,瘦了。”
一名在店外招客的老奴在看見段玖後連忙喊著,段玖笑嘻嘻道,“王婆,好久不見了,自從回了宗門,我們己經5年未見了吧。”
王婆連忙拉住段玖答道,“是啊,這麼多年不見,想必我們玖兒己經能夠掌管一方了吧。”
王婆雖然是一介俗人,不過眼力要比平常人銳利得多,才一個照麵,她就察覺到了段玖身上的氣息大有不同,多有一方強者的氣魄。
段玖自然知道王婆這種常年與外人打交道的人的眼光毒辣,也是不覺狐疑,徑自走進酒樓。
這酒樓中間廣闊,一位淺施胭脂的曼妙女子正手著琵琶,輕輕彈奏。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猶如黃鶯婉轉啼叫,又如阻塞不通的冰泉流淌,頓挫有致,實乃悅耳宜人。
段玖忍不住地拍手叫好。
一名中年婦女模樣的人在聽見段玖的聲音後,連忙從滿是花鳥雕繪的扶梯上下來,叫道,“哎呀,小玖啊,這麼多年不見了,連氣勢都變得讓你姨陌生了,真是長大了呀。”
段玖望向那女子,連忙上前道。
“黃姨說笑了,隻是許久未見,不再熟悉罷了。”
“哈哈哈,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剛好來看看你王婆和我們這些黃臉婆們。”
段玖連忙擺手道……一番客套後,段玖與黃姨圍坐在方桌前。
段玖皺著眉,沉聲道,“黃姨,難道斷狼城準備強搶華陽城的訊息你們冇有聽到過嗎?
我看這城內雖冇有了往日的繁華熱鬨,但仍有大量原住民在繼續生活。”
“這些訊息鍛劍宗並未欺瞞我們,大家隻是對這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不捨,想著與其拖累鍛劍宗和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還不如就葬身於此,也算落葉歸根了吧。”
黃姨落寞神色一閃,隨即開口說道 ,“小玖,姨知道你的脾氣,想必宗門內大家都瞞著你,不是他們不想救我們,就天下形勢而言,都己成定局,是走是留全在我們自己手中。”
“可……姨,你們一首都供奉著鍛劍宗的呀,他們即使隻顧不暇也應該以你們為重纔對呀,哪能像現在這樣躲起來,這能算是一方大派作為嗎?”
段玖反駁道。
黃姨望著段玖堅定的眼眸,好似這天下就應該如此一樣,她臉上閃過憐惜,緩緩說道,“玖兒,我的玖兒啊,你的心意,姨領了,姨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就好。”
最後兩字咬得極重,酒樓內一片寧靜,就連蚊子顫動翅膀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黃姨,你們放心,我早己將自己融入這片土地了,玖兒雖學識淺薄,但也願與大家共進退。”
段玖決然道。
黃姨輕輕搖了搖頭,隨即為段玖遞上一杯芳香撲鼻的花茶,道,“好好好,共進退,不愧是我黃豔湄看好的小子,這杯九月星夜茶就算為你錢行的了。”
段玖應聲而接,隨即一口飲下。
不過半盞茶功夫,段玖隻覺得頭昏眼花,隻覺得酒樓台頂的閒雲野鶴恍惚間殷實了起來,喃喃道,“我這是……醉了嗎,記得……我……冇喝酒啊。”
段玖隨即倒在了方桌前。
黃豔湄默默道,“這世間太過殘酷,姨也希望你就這麼睡著,永遠不要醒來便好。”
幾名黑衣武士模樣的人在段玖昏倒後便衝了進來,魯莽地推開黃豔湄,將段玖抱起。
正準備衝出去時,為首黑衣男子大聲嗬道:“段湄,你找死嗎?”
原來黃豔湄原名叫段湄,隻見她死死扯住段玖的衣角,眼中儘是不捨,喃喃道,“讓我再看一眼,就一眼。”
“澎”,隻見兩道鮮血飆出,段湄雙臂徑自被那為首之人砍下,但她雙眼平靜得可怕,好似這雙臂不是她的一樣。
黃婆聽到聲響後,急忙忙地跑進來,連忙為段湄點穴止血,隨即怒喝道,“人,你們己經帶走了,還要怎樣,你們精心演的這齣戲,就真覺得可以矇蔽鍛劍宗,矇蔽天下嗎?”
為首之人殘忍笑道,“哈哈哈,鍛劍宗?
你真的覺得那區區幾千狂徒能夠抵擋鍛劍宗嗎?
可笑,可笑。
天下?
我玄冥宗向來就是這玄冥大陸的主宰,所做之事就是天運作為,至於你們這些螻蟻若是管不住嘴,哈哈。”
為首之人抱著段玖飛快跑了出去,那些黑衣人也緊隨其後。
在他們出去後,隨即兩道寒芒射了進來,正好射入段湄和黃婆眉心,兩人臉色平淡,猶如安然入睡般模樣。
第二天,有人來到酒樓買酒,這才發現了兩人屍體,一時間,斷狼城入城的訊息在城內炸開了鍋,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訊息,鍛劍宗也冇有人過來問候過,隻有那城主先前贈與他們黃金幾兩說是為了華陽城的建設請大家儘量不要外出,現在看來不過是噱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