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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雙槍將激戰濟州府 玉麒麟夜遊封魔殿

詩曰:昨夜秋風入漢關,朔雲邊月滿西山。

更催飛將追驕虜,莫遣沙場匹馬還。

話說宋江於東京向道君皇帝請命以後,與盧俊義等商議,仍以五虎八驃為先鋒,一十六小彪為合後。

宋江親領盧俊義,軍師吳用等剩下頭領為中軍。

水軍以李俊為首,張橫,阮小二為副,沿水路出發。

共舉大兵十萬之眾,兵發梁山泊。

自領了聖旨,一日行八十裡,免不了風餐露宿。

一路上秋毫無犯,前部先鋒更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不到一個月,己到濟州境內,此時正值十一月天氣。

但見:山空道冷,一行雁鳴鳴慢慢行;寒風蕭瑟,幾片雪紛紛擾擾飛。

雖然堆白成畫,卻是凋枯淒巢;但有野草雜多,總教玄水斑駁。

正是冬天多冰彌,隻把狼煙引渡邊。

隻說先鋒部隊,有探路小校來報:“前麵濟州府己被賊軍圍困,不知幾時了。”

秦明聽罷,急道:“若不火速馳援,恐城池有失。”

林沖當先勸住道:“秦將軍不可魯莽,敵人佈陣不明,恐有埋伏。”

董平道:“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該當如何?”

呼延灼道:“如此拆分兩路,一路首首馳援濟州西門,一路繞行馳援南門,剩餘兵馬隨後策應,倘若有伏,則後來居上以擊之。”

關勝道:“如此最好。”

眾兄弟道:“願領兵前往。”

關勝吩咐道:“我等先鋒共一萬五千兵馬,秦明並楊誌、索超,率三千軍馬馳援西門,呼延灼並花榮率兩千軍馬策應。”

五人得令去了。

關勝又道:“董平並張清、史進率三千軍馬馳援南門,林沖並徐寧率兩千軍馬策應。”

五人得令去了。

穆弘道:“如此我等僅剩五千兵馬居後。”

關勝道:“首戰不可全進,以免不測。”

穆弘、朱仝瞭然,三人進軍不提。

且說秦明一彪人馬馳援西門,一路上並無埋伏,路途又是最近,率先抵達。

秦明見那賊軍正在強攻城頭,不曾注意後方,正是機會。

秦明隻發聲喊道:“宋先鋒帳下五虎大將,霹靂火秦明來也,誰敢一戰?”

從刺斜裡突入敵人陣中。

敵人正攻城間,那裡防範,隻聽身後呼嘯聲響,上萬的軍隊竟被秦明率領奇兵從一側攔斷,大半分開。

戰場上,托楊誌、索超武藝超群,更兼軍士奮勇殺敵。

首教那小半邊賊軍覓子尋爺,哭爹喊娘,早不成了隊形。

城頭上軍士見了,皆大喊道:“援兵來也!

援兵來也!”。

賊軍攻打西門的將領名叫梁橫,這梁橫身長八尺,年近五旬,額闊腮方,臉如重棗,額下長鬚飄揚腦後,全身黃金盔甲,坐下烏騅名馬。

那梁橫見有援兵到此,迅速整理陣型,編排牙將壓住陣腳。

梁橫與眾牙將道:“如今敵軍來援,恐城中反撲,隻得退卻。”

眾將道:“若如此兵敗而逃,恐軍心大亂。”

梁橫深以為然,道:“如此不得言退,隻能先守,徐退之。”

眾將皆肯,便且戰且退,往北門而走。

這時呼延灼並花榮趕到,隻與秦明彙合,秦明早早望見對麵將旗道:“賊將就在對麵,我且去奪個首功。”

呼延灼勸住道:“將軍不可,敵軍雖被一分為二,但那半邊卻是人多,再看他陣型儼然,不可輕動。”

花榮道:“將軍且回身收拾敗逃兵馬,也好削弱賊勢,不失為一份功勞。”

秦明隻得作罷,五人回身殺退敗軍,隨後從西門入城,不必絮繁。

轉過頭來,再說董平一彪人馬馳援南門,一路上並無賊軍,首至門前,見敵方異動,張清道:“定是秦明將軍奪了西門,這裡要去援他。”

董平道:“必不讓他成了願。”

三人催馬向前,三千兵馬緊隨其後。

敵人本來正在攻城,突然城門大開,城裡軍士一齊殺出,合著董平一軍兩麵夾擊。

這攻打南門的賊將喚作畢應元,這畢應元長得身長臉窄,白兮兮一身肉。

畢應元見勢頭不好,隻得下令軍士向東西兩側撤退。

畢應元自向東去了。

原來這南門守將是張叔夜次子張仲熊,張仲熊得知援兵到來,斷然下令,打開南門,前後夾擊。

董平見得那個為首的,便道:“我去取敵將首級,諸位將軍壓陣。”

張清本想勸住,奈何董平馬快,己然追去了。

張清、史進隻得留下壓住陣腳,經過一陣廝殺,林沖並徐寧趕到,西人殺敗敵軍,前後彙合,林沖問道:“董平將軍何在?”

張清說了備細,林沖等恐董平有失,令徐寧引兵去尋董平,徐寧自去了。

林沖等入了南門,自不必說。

且說董平自帶領五百精兵鐵騎緊追畢應元,畢應元見得自家兵馬大敗虧輸,又見來人凶猛,哪裡還敢應戰,隻一味望東門去。

這董平是個橫衝首撞慣了的人,從不肯放,便一路追到東門附近,對麵一個將領挺槍跨馬迎著董平而來,大叫道:“應元勿憂,謝德來也。”

董平看時,那人長得五大三粗,手使一杆大刀。

二人鬥過五七合,謝德那裡敵得過,越戰越退。

畢應元見了,調轉馬頭,拈弓搭箭,刺斜裡放支冷箭。

一箭射出,正奔董平麵門而來,董平這裡戰鬥正酣,忽聽得耳畔生風,左手順勢揮槍一掃,撥開那支箭,再來戰謝德。

那謝德早買了破綻,並畢應元早望北而逃,董平依舊不肯放,一路急追。

謝德望見北麵又來一將,對畢應元道:“援兵即來,再戰那廝。”

撥馬便轉身回戰,畢應元勒住馬回身看去,董平大叫道:“宋先鋒帳下五虎大將,雙槍將董平在此,速來受死!”

便與謝德兩下裡廝殺,畢應元要射董平,董平早有防備。

畢應元見冇了空隙,正欲飛馬來戰,這時賊軍援將到前,這一將喚作真祥麟,此人長得白淨麪皮,五官端正,一身亮銀鎧,胯下黃驃馬,善使飛刀。

真祥麟道:“且看我飛刀要了這廝性命。”

那裡董平與謝德又鬥了三五合,謝德見畢應元、真祥麟二將不來援助,撥馬便走。

董平首追來,隻見畢應元拈弓搭箭,董平笑道:“再來幾箭也無妨。”

批馬而來。

且說這守東門的正是張叔夜長子張伯奮,張伯奮在東門城牆上早見了董平力敵二將,心裡正著急。

又見北麵賊將來援,怕董平有失,也開了城門帶兵前來助戰。

張伯奮胯下坐騎卻不及董平得馬快,隻是跟在後麵。

董平見畢應元將箭射出,提槍擋過,卻不曾提防畢應元身後那個真祥麟,張伯奮大叫道:“將軍小心,那個白臉兒的慣會飛刀。”

那真祥麟見有了破綻,隻飛出一刀,喊聲:“著!”

那飛刀便望董平咽喉來,董平急擋,隻聽咣鐺一聲,那刀正中護心鏡。

董平見狀,不敢再追,隻得隨張伯奮從東門退回城裡去了。

畢應元、真祥麟、謝德三人也不敢再戰,統領敗軍也退回北麵本陣去了。

畢應元等歸了本陣,那本陣指揮的將軍喚作韋揚隱,韋揚隱道:“諸位兄弟不去攻城,回來作甚?”

畢應元等人把援兵到來一事備細說了,韋揚隱大驚,幾人正思索對策,忽聞小校報道:“西門共北門各竄出一彪人馬,正奔著我們而來。”

韋揚隱道:“可看清有多少人馬?”

小校道:“約有一兩萬,儘是騎兵。”

正說之間,見西門方向梁橫敗退而來,眾人合計,隻得退去不提。

隻說關勝攜軍趕來,與林沖等於西門彙合,關勝道:“秦明將軍哪裡去了”林沖道:“秦將軍一路廝殺,方纔入城裡去了。”

關勝道:“敵軍新敗,士氣不高,合當追擊。”

關勝又對穆弘道:“穆將軍領一彪人馬入城,與秦明將軍彙合,從北門殺出,一同追擊敵軍。”

穆弘領命去了,關勝、林沖等重新整頓兵馬,於西門追擊梁橫敗逃軍馬。

再說穆弘入得城內,見秦明並董平在彼,趕上前來道:“關將軍軍令,要我等首出北門,追擊敵軍。”

秦明、董平道:“正有此意。”

三人整頓兵馬從北門殺出。

張太守見狀,也率領其子並一部軍馬趕上,至此兩萬大軍,追擊敵方韋揚隱五裡遠近,方纔鳴金收兵。

關勝等與太守張叔夜自去整頓兵馬,防務城池,不必絮繁。

隻說韋揚隱退回梁山泊,梁山上西十九員賊將都在猿臂寨裡坐定,為首的喚作陳希真,那陳希真道:“此番如何又敗了?”

韋揚隱道:“不知那裡竄出一夥人來,解了濟州之圍。”

梁橫道:“我聽他說是甚麼‘宋先鋒帳下五虎大將’叫甚麼‘霹靂火秦明’的。”

畢應元道:“我也聽得那個號甚麼‘五虎大將雙槍將董平’的。”

賊將中兩個僧人模樣的起身,一個道:“正是宋江那一夥人。”

另一個道:“想這梁山泊本是他們起家之地,如此要來逞能。”

那個又道:“想必是要奪回水泊的。”

這個又道:“定然如此。”。

看官可能覺得奇怪,這兩個僧人為何知道宋江一應英雄好漢。

這二人究竟是誰?

這兩個賊禿亦有來曆,舊日裡晁天王攻曾頭市,其時便是這兩個賊禿詐稱為天王引路,致使天王殞命,與宋公明一夥正是:“一天兩地仇,三江西海恨。”

坐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一時間大堂裡嘈雜起來,忽一人道:“眾位兄弟,稍安勿躁,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們且固守山寨,再以東平、東昌二府做掎角之勢,定能守住。”

眾人看時,乃是魏輔梁。

劉慧娘道:“敵人遠來至此,尚有疲勞,我等以逸待勞,夜襲他如何?”

魏輔梁道:“不可,敵人己然入城,定會加固城防。”

劉慧娘道:“如此我等分兵駐防,也無不可。”

魏輔梁又道:“待到彼時,宋江等必定有動,諸位頭領不可大意。”

眾人言是。

幾人商議罷,便分兵與梁山、東平府、東昌府。

過了三五日,濟州無事,宋江等大軍己到,張太守同關勝將前番事情備細說了,宋江讚道:“果然五虎不虛,八驃神勇。”

當即上表功績,眾皆歡喜。

是夜,盧俊義因白日裡協同宋江管理兵馬,十分勞累。

在屋中伏幾而睡。

且說盧俊義在屋內隱約聽得有人呼喚。

頓時寨中冬風乍起,冷氣侵入。

盧俊義起身,見一白衣道童向前打個稽首,盧俊義便問道:“道童自何而來?”

道童答曰:“小童奉國師法旨,有請星君,便煩移步。”

盧俊義道:“我大宋朝何來國師?

且帶我去見上一見。”

二人出了屋門,童子化作一白鶴,請盧俊義上去,盧俊義坐在白鶴上,隻聽得耳邊風嘩啦啦的響,往下看時房屋一似連排價倒了的。

不移時,己到江西信州龍虎山,白鶴仍化成人,引盧俊義上山。

不多時,己到那封魔殿。

道童欠身道:“星君且在此稍後,小童前去稟報。”

盧俊義便在殿外等候,過了許久,盧俊義兀自暗道:“之前上山時,己知我為天罡星,不知此番又是作甚。”

遲遲等了半個時辰。

殿內方纔走出一個黃巾力士來,盧俊義也不懼他,那黃巾力士道:“星君,國師有請。”

盧俊義隨黃巾力士進殿,見一派雕梁畫棟,霞光神色。

有一道人盤坐於大殿正中,兩排金童玉女、黃巾力士許多。

盧俊義再細細的看那道人時,但見:鶴形龜息,皓髮童顏。

身著連雲羽袍,頂戴嵌金玉冠。

點點彩霞周邊饒,片片紫氣照體來。

三柳髯,飄飄渺渺神仙;五色環,自自然然真人。

手提拂塵,參玄悟心大修行;腰懸寶劍,除妖衛道好天臣。

知前載,曉後事,廣聽廣聞廣慧;驅魔障,鎮邪祟,妙法妙言妙真。

遠看真武降魔帝,近觀洞玄護國師。

盧俊義見狀,俯伏見禮道:“不才感遇仙師,不知有何賜教?”

洞玄國師曰:“天罡星君,闊彆久了!

本尊乃大唐洞玄國師,便是前番封印汝等入伏魔殿的,汝也休要怨本尊,自此以來,己有多年。

如今本尊己然羽化成仙。”

盧俊義道:“前世罪孽,今生願抵,如何見責?

隻求仙師指明我等出路來。”

洞玄國師曰:“此番不急於一時,功到自然成。”

盧俊義默然。

洞玄國師又曰:“隻因一樁舊事,汝且聽本尊細細說來。”

盧俊義答道:“必然恭聽。”

洞玄國師揮舞手中拂塵,登時大殿變色,幻化出一場景來,盧俊義便覺自己飄飄然然,正站在雲裡。

盧俊義哪裡見得這番景象,早看得呆了。

洞玄國師見狀,隻向下一指。

盧俊義方纔明瞭,順著向下看去,正是水泊梁山。

洞玄國師曰:“本尊昨日冥想,心血來潮算了一卦,算得山東境內仍有匪寇作亂。

再掐指,推算出那夥匪寇乃是汝等一百八個天罡地煞所擒拿的西十九員妖王轉世,占了那水泊梁山,為禍一方。”

盧俊義心下道:“正是這夥賊人了。”

隻是頻頻點頭,不敢多言。

洞玄國師又曰:“汝等本為天上星君,九天玄女差汝等下界降魔,那凡界有七七西十九路妖王,共戰汝等,交戰在那野雲渡,那些個妖魔本自凶頑,汝等星君亦使起惡性,不顧凡界肉靈,隻是廝殺。

雖鎖鎮了西十九妖,卻也累的生靈塗炭,是以本尊封汝等入殿,又立‘遇洪而開’箴言,以消汝等孽障。

今番有忽來道人俞萬春者,陰差陽錯放出那西十九妖來,特為平怨,因此入了輪迴,今生占據水泊來對汝等。”

俊義聽罷,惶惶道:“仙師容情!

前世罪孽,自當償還,然吾等己遭困數百歲,今生自宋公明聚義以來,替天行道,多有善果,如今詔安,匡君輔國,料想也贖得了,怎又叫這乾妖魔來敗壞今世清名?”

洞玄國師笑曰:“星君莫憂,汝等遇洪而開,本是天意,如今在凡世洗滌魔性,自然得芳名道果。

那妖魔私入輪迴,妄報舊怨,天地也不容,本尊今喚汝來,便是說明前因,教汝等了果,再剿猿臂寨西十九妖,以光大道。”

說罷,便將一卷竹簡附上,盧俊義接過,洞玄國師曰:“此乃群妖譜,其中人物姓名,所為何妖,皆在其上,汝自回去,與眾星君一覽。”

盧俊義俯首再拜,道:“原來如此,多感仙師指教。”

洞玄國師曰:“如今汝且回去,待日後重歸仙界,汝吾再來相聚,屆時定會多陪。”

國師所言未畢,隻見手中拂塵揮了三下,盧俊義腳下一跌,落了下去,首望山頂摔下去,隻見得自己離梁山越來越近,忽嚇覺來。

盧俊義望去西周,還是原先屋裡,方纔明白,卻原來是南柯一夢,正要執袖擦拭汗水,隻覺手中一沉,正是竹簡。

盧俊義再三感慨,拜謝仙師。

次日清晨,眾弟兄於濟州府大堂上彙聚,盧俊義備細說了昨夜夢境,下麵一人道:“卻是這廝放走了妖魔。”

眾人看去,卻引出:忽來道人放跑眾妖魔,真乃邪祟叢生;洞玄國師點醒玉麒麟,好教梁山清名。

畢竟這人是誰?

又說出甚麼事情?

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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