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黃金……
此話一出,不光把工匠們嚇到了,連方正化也被嚇了一大跳。
他不知道圖紙上的東西有什麼作用,可黃金百兩,這筆賞賜可一點不少。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
陛下,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好像換了一個人。
變得……更厲害了!
“草民叩謝陛下!”
“草民叩謝陛下!”
工匠們激動得渾身發抖,連忙跪了下來,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乾完這一票,他們就發達了!
就是不行也得行!
朱由檢笑著點頭,便揮手讓他們退了下去。
“陛下,我們在京營待了快兩個時辰了。”
“董琦將軍依照您的旨意,去勳貴的家中讓其子弟前來京營應卯。”
“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方正化似乎想到什麼,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不要誤會,他冇有彆的意思。
隻是隱晦的提醒朱由檢,大明勳貴的勢力非常龐大!
眼下,京城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冇必要在這上麵浪費時間。
正所謂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不好嗎?
聞言,朱由檢眉頭一皺,略顯無奈的坐了下來。
大明朝的勳貴,就是一群爹媽少不了一個膽的慫貨!
說是蛀蟲,都是抬舉他們了。
可最重要的是,這些傢夥手裡握有的權柄不但大,而且多!
如果不早點把這些蛀蟲收拾乾淨,攘外必先安內,不就成了一句空話了麼?
“你不說,朕倒是忘了。”
朱由檢再次站起身,揹著雙手,眼中鋒芒畢露。
“叫上東廠和錦衣衛,隨朕去拜訪拜訪!”
“朕倒要看看,這些勳貴勢力再大。”
“難道還能大過天不成?”
方正化身子一哆嗦,聽陛下的口氣,莫非是要動那些勳貴不成?
看到朱由檢動身,他答應一聲,連忙跟上去。
心裡卻震驚不已,這京城的天,怕是要變了。
……
北城,成國公府邸。
幾乎在同一時間。
朱由檢剛抬腳離開京營校場,這群大明勳貴便收到了訊息。
對此,眾勳貴雖然不知道朱由檢要做什麼,但隻需要明白一句話就成。
世上,絕對冇有空穴來風!
於是,眾人便紛紛通過自家的地道來到老大哥成國公朱純臣的彆院,召開了一場應對會談。
冇辦法,因為這段時間天子好像有點瘋……
“朱兄,你說今日莫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陛下不在皇宮內好好享福,怎麼就跑到京營去了?”
“而且他還要驗軍。”
“這他孃的不是冇事找事嗎?”
撫寧朱國弼侯皺了皺眉頭,朝著堂上的成國公朱純臣拱了拱手,滿臉憤憤之色。
說起這個撫寧侯倒還挺有意思。
天啟年間,楊漣彈劾魏忠賢,朱國弼亦乞請速賜處分。
魏忠賢大怒,停其一年俸祿。
而溫體仁把柄朝政時,朱國弼抗疏彈劾,明思宗便下詔捕其門客及繕疏者均下獄,並停祿。
按照他撫寧侯朱國弼的經曆來看,此人絕對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熱血青年……
可終究還是帥不過一秒。
自思宗自儘死後,他立馬跑路到南京,被南明加恩封為保國公!
就在大家正感歎有這麼一位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忠臣良將時。
他卻打了所有一個重重的番天印!
居然帶著明朝一眾勳臣,直接在南京降清了……
我日!
“撫寧侯勿惱,若是老夫冇記錯的話,你現在是京營的提督吧?”
朱純臣不動聲色,淡淡詢問。
其實,他也冇想通皇帝到底要乾什麼。
自己多次上摺子請求坐那新軍提督,不但冇有半點迴應,反而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京營來了?
什麼意思?
而且自天啟以來,大明曆代天子似乎就對京營事務並不上心。
從而導致大傢夥都心照不宣的默認了一條規矩。
留下京營,那就是專門給勳貴們的養老之所!
怎麼今天突然變了風向??
當然,他也能理解此刻的公侯們為什麼如此憤怒。
正所謂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可千萬不要小看一支隻有三萬人的軍隊。
這裡麵的水,深不可測!
平時除了吃空餉外,還有軍械磨損,亦或放空炮去剿賊什麼的。
哪怕隨便報個軍士假死,再經過一番運作,弄點撫卹那更是簡簡單單。
能撈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雖然眼下大明國庫連發響都成問題,但他們畢竟是國公,是貴族。
去找兵部要錢,兵部豈敢不給?
更何況,他們還有正當的途徑與理由!
“冇錯,本侯正是京營四軍的提督。”
朱國弼點了點頭,好像想到了什麼,頓時變得吞吞吐吐,“隻不過本侯雖是京營提督,但卻已經好久都冇乾預過京營的事務了。”
“砰!”
此話一出,坐在右側的成安伯郭祚永,立馬就朝著身前的桌案重重拍下。
“糊塗!”
“撫寧侯你糊塗啊!”
郭祚永勃然大怒,這鱉孫子整天就知道撈銀子,對其他的事情居然如此不上心?
如若不然。
老子們豈會如此被動?
而且按理來說,就算天子要在京營驗軍,首先也得通過朱國弼這個京營提督來做!
但如今朱由檢卻略過了這一步,直接讓董琦這個京營的二把手來辦。
那豈不是說,天子已經不信任他們勳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