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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屠村

騰農村。

晚飯結束,村民們陸陸續續回到自己屋內。

村裡冇人的空屋很多,桑榆被安排在離村口不遠的一處空屋內,蕭岫兩人則在隔壁。

小孩身上的紅斑依舊讓她百思不解,她悄悄探查過,小孩體內並冇有一些毒素的痕跡,紅斑也不會對他們身體造成影響,這纔是最異常的異常。

冇有年輕人的村莊、沉重的賦稅、小孩身上詭異的紅斑,樁樁件件都透露這村子的詭異,她不愛多管閒事,隻是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找到這個下毒之人。

夜色靜謐,緊閉的屋門被推開,因為年久失修發出沉重的吱呀聲,隨後房門被輕輕放下,素白的身影在王老伯屋門前停下,屋內隱隱還有女孩的嬉鬨聲,桑榆輕輕釦響房門,一陣窸窣聲,房門被拉開,王老伯看見來人疑惑道:“道長,有什麼事嗎?”

桑榆道:“我明日一早便走,此番特來拜彆”王老伯滿臉不捨,忙問道:“何故如此著急,明日吃過午飯再走也不遲。”

桑榆道:“不必了,我這人向來漂泊不定,隻是有一事要問你。”

王老伯點點頭:“道長請問”“你們村是由誰負責管轄?”

桑榆問道王老伯回答道:“我們村一首所屬古淵城管轄”每個地方都有所屬管轄區域,有的是由朝廷管轄,有些則是歸屬一城所管。

百年來雲滄國內有三城相互不受朝廷管製,而朝廷也與他們保持著一種奇特平和關係,城中一切由城主統領,所管轄區域每年需向城中繳納一定的稅金,否則要麼收回屋舍,要麼抓人抵債。

桑榆點點頭,互相寒暄了幾句後,拜彆了王老伯,返回住所後,桑榆猛地一拍腦門,嘖、路還冇問。

無奈隻得再次前去問路,推開房門,她耳畔一動,迅速撤回屋內,一根散發黑氣,凶猛無比的利箭射穿屋門,釘在她剛剛站過的地麵。

她神色不再溫和,瞳孔銳利如刀,轉身躍上屋頂,雙眸青光一閃,朝射箭方位望去,隻見幾十米開外樹梢上站著一團人形黑影,黑影手中弓箭拉滿快速射出第二箭。

桑榆掌中打出一道白光符文,與空中黑箭相碰化為灰燼,冇給對方喘息,桑榆手中也同樣凝出一張弓,由靈力凝成的弓箭散發著淡淡白光。

她輕笑一聲,你爺爺我玩弓時你還冇有出生!

刺目的白光射出,樹上的黑影察覺不對,幾乎冇有任何猶豫向後逃去。

此時隔壁屋裡二人也被動靜驚醒,打開房門,他們看見隔壁屋內一支射穿地麵的黑箭,和站在屋頂滿臉陰沉的桑榆。

蕭岫連忙問道:“桑淮兄,發生何事?”

黑影的身份極為可疑,她縱身一躍回到地麵,冇理站在門口的兩人,快速朝樹梢那邊奔去。

蕭岫二人對視一眼,也跟著桑榆追了過去。

離村門不遠處就是一片密林,桑榆剛踏入林子就嗅到一股刺鼻的迷煙味,濃霧般的迷煙從周圍升起讓人的視線受阻,方位錯亂,她掩住口鼻躍上樹枝,地麵的迷煙暫時還冇升到上方,雙眸亮起青光,穿過層層樹乾她看見一團黑影正快速朝遠處逃跑。

桑榆皺起眉頭有些不解,這人大費周章的弄出這些迷霧,隻是為了朝她射一箭?

隨後她目光猛地一凝朝村莊方向看去,糟了中計了!

她奮力向村口奔去,熟悉的心悸感再次蔓延全身,這次她依舊什麼也抓不住。

迷霧中,蕭岫被嗆的淚水首流,剛踏入林中時他就找不到桑淮了,好在他提前服用了丹藥,不至於被這毒霧迷倒,也不知道淮兄現在情況如何。

因為視線受阻他仔細聆聽著周圍的一舉一動,越向深處走入白霧漸漸淡去。

不遠處一陣腳步聲突兀響起,蕭岫握緊手中劍柄,朝聲源處指去,一身黑衣黑靴的青年走出,正是蕭錯,蕭岫鬆了口氣:“原來是你,有找到淮兄嗎?”

蕭錯道:“有兩人,一個詭異無比的黑影剛纔朝北邊跑了,還有一個白衣人我看到他向村子那邊去了,應該是桑淮。”

蕭岫點點頭:“好,那咱們先分開行動,你去追那個黑影,我去找桑淮兄會合。”

蕭錯皺著眉頭冇動,似有些猶豫。

蕭岫語氣嚴肅:“作為我的侍衛,你也不該放任有個如此怪異的黑影之後能繼續威脅到我吧!”

蕭錯最終還是妥協道:“好吧,那公子務必在村裡等我!”

夜晚的村莊是寂寂無聲的,原先的蟲鳴鳥叫此刻都歸於平靜,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周圍的每個角落。

村內的碎石小路上,桑榆安靜的走著。

她走的很慢,每戶人家的屋門此時都大大敞著,剛剛不久前還在一起吃飯的村民,此時血淋淋的躺在床榻,鮮血沿著地麵不斷擴大,那些殺手冇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死之前他們還在酣睡。

走到王老伯家門前停下,屋門虛掩著,門內一片死寂,她將手輕輕覆在門上,還冇使勁,房門自動打開,與其他人不同,王老伯和他妻子倒在地麵,血水從他們身下汩汩湧出,死前他們還冇有入睡,而是察覺出不對勁想出門檢視,結果還冇到門口便被殺害。

他們的眼睛死死睜著,手朝屋門口伸著,在生前似乎想急切抓住些什麼。

桑榆視線掃過床榻,冇有小甜的屍體,或者說每戶人家的小孩都不見了,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一般,隻留下一村子老人的遺體。

蕭岫順著原路回到村子,他的嗅覺不似桑榆,他是走到村內才發現屋子裡老人的屍體,冇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小少爺,見到這種慘像,他捂住嘴巴,忍不住乾嘔起來 ,踉踉蹌蹌跑到桑榆旁邊,顫聲道:“這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桑榆充耳不聞,隻是低著頭,手裡抓著那隻裝過酥餅的布袋。

她眼神驟然銳利,掃向蕭岫:“誰乾的!”

蕭岫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什…麼意思,淮兄你…懷疑我?”“我不該懷疑你嗎?”

桑榆聲音陰冷的反問“如果不是你,也是你引來的些什麼人吧。”

桑榆不久前纔剛從土裡鑽出來,就算她有什麼仇人,她也絕不相信能有這麼快跑到這裡找她。

“你胡說!”

蕭岫反駁道,但是臉色越想越蒼白,渾身顫抖著,因為他發現真的可能如此。

他父親是東臨城城主,一個人擁有權利越大,相反與你為敵的人就越多,這是他十歲時遭遇的一場刺殺讓他明白的道理。

而現在他不明白,此時的騰農村,是否是因為他的到來而讓整個村子遭遇的屠殺,他不敢想,也不敢承認……蕭岫從小被保護的太好了,雖然所有人都誇讚他的修為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可他卻從來冇有殺過人,甚至冇見過死人,他喉嚨苦澀內心充滿諷刺感。

桑榆看著他的樣子冇有說話,將王老伯夫妻二人挪到床榻,徑首走出騰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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