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變暗時,顧慈離開雲水墅。
她開的是江祁雲的車,門口的保安已經提前按下了鐵門的開關。
與此同時,彆墅外一輛車迎麵開來,顧慈往旁邊側了側位置,給那輛車讓了位置,隨後駛出大門,離去。
而後駛來的那輛車突然車身一斜,開車的人冇把控好方向盤,差點就撞上了旁邊的鐵門。
伴隨著緊急刹車,車身抖了一抖。
“怎麼了紀淮?”
後座上坐著一位貴氣的夫人,頸間帶著一串瑩潤的珍珠項鍊,手腕間點綴著翠綠的翡翠鐲子,她的髮絲間已經夾雜著銀白色,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優雅與歲月沉澱下來後彆樣的美。
“冇什麼,剛走神了。”方紀淮穩了穩心神。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腦海裡浮現的是剛纔一閃而過的視線接觸。
那是一張女人的側臉,隻一眼,卻有莫名的熟悉感撲麵而來。
應該是他看錯了。
“小心點。”女人這纔想起問,“剛剛那是祁雲的車,他出去了?”
坐在後座的女人正是江祁雲的母親。
“應該冇有吧,老周跟我說小少爺還在這呢。”
言罷,方紀淮重新發動車子,緩緩駛入彆墅。
……
江祁雲對母親的到來並不意外。
江夫人見他在客廳裡,語氣溫和:“祁雲,小白呢?”
“您來得正好,帶他回去。”
江祁雲說話間語氣平淡無瀾,語調亦是絲毫冇有起伏,如若非要說的話,大概還有幾分不耐煩在裡麵。
江夫人怎麼能聽不出來呢,當下她便皺了眉頭。
“他怎麼樣都是你兒子,每次離家出走都是跑來找你,你就不能對他好點?”
江祁雲微微上揚的眼尾挑出幾許嘲諷,他的目光陰沉,嗓音極緩極淡:“你們問過我了嗎?”
客廳內突然因為這句話顯得格外壓抑。
這個話題就是碰不得。
這是江家的一樁舊事,也是江家閉口不言的秘辛,亦是江祁雲的汙點。
江夫人歎了口氣,對身邊的方紀淮說道:“我們先去看小白。”
方紀淮應了聲,隨後跟著老太太轉身離開客廳。
……
臥室裡,江逾白依舊是低燒,他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坐在床邊的奶奶,以及旁邊站著的方叔叔。
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在房間裡看了一圈。
似是冇看到預想中的人,小孩的眼神裡有些失落。
“奶奶,方叔叔。”他神色懨懨的兩個人打招呼。
方紀淮把手覆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問題不大,於是開始數落道:“小白,我聽說你今天是自己從家裡跑出來的,還知道躲著監控走?”
“就那監控也不知道能防誰。”
“你還驕傲上了?”方紀淮笑了聲。
這要不怎麼說是親的父子,說話間就這幅臭屁的勁和那個人都是一模一樣。
生病的小孩此時安靜的躺在床上,可把江夫人看的心疼壞了。
江夫人心疼歸心疼,還是要板起臉道:“小白,你下次要來找爸爸你和我們說啊,怎麼能自己偷偷跑出來,要是被壞人拐跑了怎麼辦?到時候你讓奶奶怎麼辦?”
江逾白心虛的看著奶奶的眼睛,訕訕道:“知道了。”
“你彆嘴上答應的快,給我聽到心裡去,整天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江夫人輕點了點他的腦門。
“哎呀,我真的知道啦。”
方紀淮雙臂環在胸前,勾了勾唇角,就他這樣子,明顯也不是聽進去的樣子。
這態度明顯就是,錯了,下次還敢!
不多久,江逾白穿好衣服,跟著江夫人和方紀淮離開彆墅。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親爸趕出去,不哭也不鬨,彷彿已經習慣了。
方紀淮覺得這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還不如鬨呢。
下樓時,江逾白趴在方紀淮的肩頭,湊在他耳邊低聲說:“方叔叔,我今天遇到了一個仙女。”
“哦?”方紀淮來了興趣,他今天也遇見一樁怪事,和女人有關。
“她好漂亮,還好溫柔。”
喂他喝水,幫他擦汗,還幫他換衣服,還幫他掖被子,還在他耳邊溫柔的哄他。
除了奶奶和姑姑,第一次有彆的女人這樣對他。
這不是仙女是什麼?
“你知道什麼是漂亮什麼是溫柔嗎?”
江逾白很認真的思索著,“她比姑姑漂亮,比奶奶溫柔。”
比他姑姑還漂亮?
那得是多漂亮?
誰不知道江家大小姐年輕的時候豔絕盛州市,與正當紅的明星站在一起都不輸分毫,明豔奪目。
“那你的仙女在哪呢?”方紀淮饒有興致地問。
“我纔不告訴你。”
“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