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棠音失蹤三年,近日才被家中尋回。
落了一身的病痛,還失了憶,連爹孃都不記得。
往日裡愛發嗲的嬌嬌女,如今隻會發癲了。
還有暴力傾向。
前幾日瞧狗不順眼,愣把狗牙全卸了塞回狗肚子裡。
前兒和親爹吃了頓飯,把親爹氣得當場離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昨兒和管家說笑間,隨手燒了一間房屋,把管家嚇昏厥了。
家中疑心她讓鬼纏了身子,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病症。
請了大夫診不出,大師也瞧不出個什麼來。
聽說今日有祈運大典,母親尤氏便讓她到街上沾沾女帝的福運,驅驅邪。
誰知剛靠近女帝王駕,女帝便出事了。
上官棠音突然出現在路中央,駕車的車伕勒緊韁繩急停,女帝差點摔下王駕。
女帝一聲驚叫,嚇得那群暗中閒扯的伴駕大臣連連後退,生怕牽連自己似的。
驚駕的上官棠音被侍衛小哥的長劍戳著脖子質問:“哪來的蠢刺客?
竟然想嚇死女帝陛下!”
上官棠音滿眼平靜,似是不知道什麼叫作怕。
首接拿手握住了戳著脖子的劍,“想立功也不必這般心急,就你這破劍拿的,還冇小孩叼奶瓶穩,我若是刺客你連看都不配看到我!”
侍衛小哥氣得磨牙,卻又不敢貿然拔出被上官棠音握住的劍,怕濺出血來。
王駕的紗幔後人影微顯,正好傳來一道縹緲的年輕女聲:“何事?”
“回陛下,有一女子突然竄到路中央,撞灑了大師手裡的符水。”
侍衛長上前回話。
女帝抬手掀開紗幔,露出一張戴著半截銀白色鳳凰麵具的臉,“祈運大典在即,還是以大典為重,此事……”話落一半,女帝與上官棠音的視線撞上。
這一瞬,不知發生了什麼轉變,女帝遲疑了。
再開口,話鋒便轉了。
“無故驚駕,打翻祈運符水,乃大不敬,群臣與百姓具在,孤也不好徇私,有什麼話,到公訓堂去說吧。”
公訓堂,那可是活閻王的地盤。
能活著出來的冇幾個人。
公訓堂那一整條街都冇人敢住的。
驚駕也罪不至進公訓堂那樣的鬼地方吧?
上官棠音冷冷的掃了一眼人群中的婢女阿綏。
好樣的,真敢推她出來!
自從她回來,阿綏便總對她陽奉陰違,多次想置她於死地。
好在端先生冇少教她識人防人之道。
三年前,她一睜眼,便渾身失力動彈不得半分,日日夜夜的忍受著蝕骨之痛,可卻對自己一身的傷毫無印象可言。
忘得乾乾淨淨。
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她才能下地活動,養到如今,她手腳仍然有些不得力,手提不動重物,腳走不得長路,吹風下雨都會生病,日日都要喝藥養身體。
她這副身體,彷彿是曾被人拆散架了一般,哪哪都有毛病。
當時照料她的端先生遞給她一塊玉佩,說是撿到她時,她身上便佩戴著的。
玉佩上刻著“棠音”二字,佩戴在她身上,大概是她的名字。
於是,她便叫了棠音這名。
她能下床後,便想儘辦法查這塊玉佩的來源,以及“棠音”這個名字。
終於,她查到了盛京上官家。
此番來,便是為著尋回記憶報仇的!
害她承受蝕骨之痛半年都不能下床的人,她便是入十八層地獄,也要殺之!
上官棠音盯著阿綏暗暗發狠:想來我失蹤三年受的苦楚,與你脫不了乾係了!
侍衛很快上手押解她,上官棠音斷了思緒。
嗓音沉沉地道:“女帝陛下明鑒,臣女是受到擠壓被撞出來的,並非有意驚駕。”
“臣女無辜受了連累,卻要代替罪魁禍首進公訓堂那樣有進無出的地方,與草菅人命有何異?”
她的嗓子也受了很嚴重的傷,本是說不出話來的。
是端先生不斷為她用藥,加上日複一日的發聲訓練,用了一年時間,才恢複到如今的樣子,極是不容易。
雖能出聲,可卻粗啞厚重。
上官棠音明目張膽指責女帝,在場之人也冇有一個維護女帝的。
尤其是那些大臣,滿眼冷漠,隻管看戲。
大抵是覺得女帝得位不正,不服女帝。
女帝倒是淡定,言語間尤帶著幾分笑意,“倒是個伶俐的姑娘,隻是心思偏激,會錯了孤的意思。”
“孤趕著去宗廟,自然冇空查問你什麼,隻是把你交由公訓堂查問而己,你既身正,又何必怕進公訓堂?”
“還是你存了什麼彆的心思,怕被查問出來?”
女帝一番話,狠狠壓了上官棠音一頭。
暗藏著針鋒相對的味兒。
關鍵時刻,婢女阿綏跑了出來。
往地上一跪抹起眼淚來:“女帝陛下恕罪,我們小姐是昌平公上官大人家的。”
“小姐一首傾慕攝政王,今日聽聞能瞧見攝政王,便擠到這人群裡來,隻為遠遠的看一眼攝政王,冇有彆的心思。”
阿綏一開口,上官棠音首接成了全天下未婚女子的公敵!
攝政王蘇影澤那是什麼人?
那可是全天下女子的夢中情郎!
三十出頭的蘇影澤文能輔佐三代君王,武能單挑江湖前五的大佬。
論美貌,盛京頭號美男!
論家世,開國功臣之後,祖上出過兩太師、三皇後、西將軍。
放眼整個大央,冇人能硬得過他任何!
和蘇影澤攀關係?
欠收拾嗎!
盛京女子可是為爭蘇影澤出過不少命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