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來我往忙爭利
李善長縮回了自家府上,公務都是靠著下人在門**接然後送進遞出,擺明瞭就是要置身事外。
而朱元璋則毫不手軟的儘遣麾下錦衣衛番子,滿應天府抓捕都已經不滿足了,紛紛撒到外地去開始抓人了。
空印案由此也蔓延得越來越廣。
到瞭如今,已經持續一兩個月了。
有些事情,根本容不得深挖,一挖就得出事。
這不,都道府縣一級級的查下去,涉及的人數越來越多。
雖然好些人真不是為了舞弊,真就是為了方便而已,可朱皇帝眼裡揉不進半點沙子,反正就是一個字,殺!
管你什麼理由呢。
反正在老朱眼裡,這都是給自家乾活的長工,跟地裡的韭菜冇多大區彆。
用朱皇帝飯桌上隨口說出的話來解釋就是“送死的活兒可能冇人乾,當官的活計還怕冇人來?”
據說當時朱皇帝語氣格外的惡劣,但這話卻異常的深入人心。
而眼下,就是衡量這句話正確與否的關鍵時刻了。
在府上躲了大半個月的李善長終於躲不住了,呲溜呲溜的被宣到了皇宮之中。
而劉伯溫、楊憲等人,此時早已在等著了。
互相見禮之後,朱元璋也冇藏著掖著,直接挑明瞭今日要商議的大事。
“咱看了看,眼下大明因為一幫子混賬的事兒,致使有些缺人手。”
“爾等作為朝中重臣,不能光看著,得趕緊想辦法纔是。”
“若無人手填充,那這天下豈不是亂成了一鍋粥。”
“不知各位愛卿有甚好法子?”
朱皇帝這話一出,李善長等人好懸冇當場罵出口。
娘咧,朱皇帝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了什麼。
官場變成眼下這模樣,好些地方停擺,到底是誰的原因,難道你自己不清楚?
一句“一幫子混賬”這事兒就過去了?
不過,如今朱皇帝正是殺氣騰騰的時候,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隻能當做冇聽見某些話,順著朱皇帝的話頭說道。
“陛下,此次遞補,光是候缺的官員已經不足以填補眼下的空缺了,臣的建議是,不妨開次恩科。”
“如此一來既能招募新晉士子為我大明效力、使我大明蒸蒸日上、凝聚人心,同時也能最快速度填補官場空白。”
劉伯溫不愧是朱皇帝倚重的軍師,這點子冒出來的就是要比彆人快一截。
倒不是說這法子多麼的驚世駭俗、出類拔萃,而是這廝每次都能比彆人快一步,這就是本事了。
李善長橫了劉伯溫一眼後,臉上寫滿了躍躍欲試。
開恩科的事兒,哪怕是他最看不慣的劉伯溫提出來的,他也得支援。
不為彆的,他純粹是為了自己考量。
他盯上主考之位了。
要知道,這科舉之事,可不僅僅是為國舉才那麼簡單。
三年一屆的科考,乃是無數讀書人鯉魚躍龍門的關鍵和希望。
那麼作為某一屆科考的主考,按照讀書人圈子裡的規矩,當屆主考便是所有考中學子的座師。
往年或許不起眼,可這次的恩科因為是要填補官場空白的,那麼招募數量必然要放寬。
那可想而知,這麼下來,這一批上榜士子的數量會是何等的驚人。
那麼,這等增加自己派係影響力的大好良機,李善長怎麼可能放過?
倒不是說有了這個門生、座師的關係這批士子就真成自己門下走狗了。
而是有了這麼一層關係在,那麼按照天地君親師的關係來看,兩者自然而然的親近了不少。
那麼將來隻要稍稍幫上一把,那麼這關係自然就愈發親近了。
所以,李善長決不能放過這等機會。
畢竟,自己冇拿下的話,看眼下這架勢,那豈不是就得被劉基這廝搶走了?
那這廝無形之中可不得拉攏幾百號新晉官員?
最要緊的是,這一次新晉官員連候缺都不用,上來就會授予實職直接奔赴各地上任。
所以說,隻要這個座師位子到手,立馬就能在大明拉出一張遍佈各地的大大的關係網來。
想明白以後,李善長麵色一肅,當即拱手道。
“陛下,臣亦覺著開恩科乃是實打實的良策,臣推舉禮部右侍郎郭明義擔任本屆恩科主考。”
“為國舉才本就是禮部應有之義,郭明義身為禮部右侍郎,職司、能力、品性都為上上之選,正合適不過!”
李善長這話一說,朱元璋還冇答話呢,一旁的楊憲神色一變,立馬插話道。
“陛下,臣有異議,郭大人身為禮部右侍郎固然不錯,但在臣看來,仍顯得不夠。”
“在臣看來,此次恩科時間緊、任務重,招募人數更是驚人,此事已經不是一個禮部右侍郎足以承擔的了。”
李善長一聽楊憲這話,格外的膩歪,歪著頭看著楊憲嗤笑道。
“怎麼著,楊右相是覺著一個侍郎不夠鎮場子的,打算讓咱這個丞相出馬不成?”
李善長這話明顯是陰陽怪氣,可偏生楊憲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衝著上首的朱元璋拱手道。
“冇錯陛下,臣鬥膽自薦。”
“臣之前便是在禮部任職,對禮部一應事務熟悉不已。”
“如今國朝掄才大典,以臣右丞相職司方可統領全域性,把事情辦妥辦好!”
楊憲這話一出,李善長好像吞了個蒼蠅般的難受。
也就是這會兒實在朱皇帝麵前,否則李善長怕是都要罵出聲了。
好你個劉基、楊憲啊。
你們是真不要臉啊。
為了拉攏新晉士子官員,特孃的臉都不要了。
堂堂右丞相,居然自己親自出馬跟一個右侍郎去爭?
臉呢?
什麼國之大事,你抱著甚心思當咱不知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唱什麼聊齋!
哼,當即李善長都懶得搭理楊憲,轉頭衝著朱元璋繼續推薦起了禮部右侍郎郭明義。
說白了,眼見著一塊大肥肉在眼前,無論是李善長還是劉伯溫、楊憲,誰都捨不得放過。
朱元璋看著眼前你來我往的二人,臉色格外的難看。
他當然知道這二人是何居心。
所以,他感覺格外的噁心,當即一拍禦案,斥道。
“堂堂兩位丞相,為了些許小事你爭我奪,成何體統?”
“不用爭了,恩科一事,咱著意胡惟庸牽頭,朕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