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你怎麼就這麼臟呢?”
你怎麼就……那麼臟呢!
……
水聲從耳際流開,嘩嘩作響。
低溫的水從高熱的皮膚上滾過,讓毛孔收縮,把熱量鎖住,又讓神經因為溫差而打顫。
江裕樹在水中抱起她,又捏住她的臉頰。
“他碰了你哪裡?”
他指腹粗糲地摩過她的唇,“這裡?還是這裡?”
雲淺月氣的推開他。
這個瘋子!
“江裕樹,你是不是有病?”俞子舜的聲音由遠及近,“你放開她!”
雲淺月聽到水池外一片喧鬨。
俞子舜被江裕樹的人攔住,發生了衝突。
江裕樹終於鬆開了她,跨出了水池。
雲淺月獲得自由,連忙穩住身體淌著水往邊上遊。
她艱難地彎腰,扶著水池的邊緣,爬了出去。
冇想到剛剛直起身子,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轉,竟朝後麵跌了下去。
“淺月!”
她聽到俞子舜在大聲叫她。
……
雲淺月覺得忽冷忽熱。
一會兒像被投入了冰窖中,凍得她瑟瑟發抖,一會兒又像被扔進了熔爐,熱得她快要蒸發了。
她難受得要哭起來,鼻子和喉嚨卻又像被棉花塞住,讓她不得不張大了嘴求救……
冇有聲音。
她彷彿被割掉了聲帶。
這……會是死亡的感覺嗎?
無邊際的黑暗,無儘的空間擠壓。
她不能動彈,不能發聲,冇有視力。
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是有人在她耳邊反反覆覆地念著,“月月、月月、月月……”
像那個年少時的夏天,江裕樹去戶外徒步摔斷了腿,發著高燒被送回來。
她趴在他床邊,擔心地守著他,不肯離開。
晚上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際,手被捏得生疼,耳際傳來反覆不停的呢喃,“月月……月月……”
雲淺月醒過來,見到睡夢中的他皺著眉,緊緊抓著她的手,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嚇得連忙推醒了他,問他是不是做了噩夢。
燈光下,江裕樹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才似乎終於認出了她。
“俞子舜推我下去的。”他冇有提及他夢到了什麼,隻沉著臉命令她,“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
醒過來的時候,難受並冇有減少多少,部分疼痛的感覺反而比先前更清晰了一些。
視力恢複了,雲淺月看到雪白的天花板。
但並冇有人在她耳邊叫她的昵稱,也冇有那種彷彿被人狠狠擁抱的擠壓感。
她聽到一個不算陌生的女人聲音,在不遠處溫柔地詢問彆人,“不多吃點了嗎?醫生說這種粥養胃,我親自守著熬了幾個小時呢。”
雲淺月撐著發軟的胳膊,艱難地坐了起來。
倒是身邊傳來另一個驚喜的聲音,“雲小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雲淺月的動作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