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大師兄在體悟自身,法陰陽、和術數方麵確實深入,甚至為師都有所不及”響亮正襟危坐,向著師傅微微欠身,師傅擺手繼續說道,“岐黃一派,本是醫者,濟世救人本為首要,傳說之類未為可信,但據各代記載,神農氏後便未再出現過醫者濟世之功,現今疆土遼闊,群雄割據,天災**,紛爭不斷,也絕非醫者能治,岐黃一派近百年來,隱世清修者居多,少數參與紛爭之中,唯望成濟世之功,而像我等這樣仍守醫道的纔算個彆。
想來是因《岐黃經》本就包羅萬象,其力通天。
求容顏不老,力破萬軍,得道長生纔是正解,醫者畢竟隻是小道。”
說到這,師傅不自覺的搖頭歎氣,“《內》、《外》二經,其中任意一部分,便與他派立派之本不相上下,本是醫者,卻個個修為不俗,如此大派,源遠流長,千百年來入世出世,是好是壞又誰能理清”。
“說多了,此事日後再提,先說紅景修行之事”師傅清了清嗓,對著眾人說道,“紅景和空青同時入門,當時為師觀其筋骨資質,兩個小娃娃均是上上之佳,尤其紅景每次呼吸似乎都暗合基礎的吐納之法,體質極佳。
如今,己是紅景空青入門第五個年頭,空青以《內經》為基礎,在接觸《外經》不過一年時間,便做出了千機木雛形,且己然刻紋,當的上修行有成。
可你們看紅景這五年,”師傅突然停下,知會南蘇把紅景拿過來,放在自己身邊,摸著紅景的頭,繼續說道“《岐黃經》的繁雜你等都清楚,僅僅一年,紅景便倒背如流,可修為毫無寸進,冥想入定都做不到,更不用說簡單的內視五臟經絡。”
此時的小紅景,雖然還捧著書,但聽到師傅的話,似乎那鮮亮的小紅袍都暗了一下。
師傅輕輕按了按紅景的頭繼續說道,“那之後,你們也都清楚,為師幾次仔細檢視紅景體質,毫無問題,後來又找了些其他門派修習之法,但依舊如此,再後來,為師帶著紅景回過幾次岐山,找你們師爺爺和我的幾位師叔都看了,但也說不出所以然,唯一統一的就是,紅景筋骨天賦極佳,平日呼吸便是基礎的吐納之法,按說如此體質應當修行毫無阻礙,隨心而為,紅景的情況實在不能解釋。
而那幾位前輩,至人之巔亦是久己,尚不能明辨此事,就此為師對紅景的擔憂也算是告一段落,各人緣法,不能強求。
想來為師修為當世罕有,你們也算修行小有成就,就算紅景這輩子修為全無,也不是件壞事,至少我們都在。”
“可誰能料到,小紅景給了大家這麼大的驚喜”師傅低頭看了看小紅袍,聲音難以抑製的上揚。
“師傅,小師妹是修行的《五穀》?”
南蘇性急,開口問道。
“這麼說冇錯,但你們小師妹修行的其實還是本經,隻不過,是通過《五穀》的功法循行使用出來的,要是比較而言,更類似千機木製作過程。”
師傅笑著回答道。
“我們都是以《內經》為基礎修行,而後通過《外經》進行真氣的禦物化物,可以說《內》、《外》相合,便是《岐黃經》的修行核心,以《內經》養五臟,納精微而滌濁,以《外經》煉筋骨,強體魄而推陳。
不同功法的修習者亦是大同小異。
而修行入門的標誌,便是真氣氤氳繚繞,外顯其身。”
龍川甕聲甕氣的,繼續說道,“我雖猜不到原因,但想來,小師妹在烹煮之時,應是使真氣按《五穀》循行外放,遂成了糜粥”。
“老二猜的不錯。”
師傅說道,“但紅景是什麼時候修成的《岐黃經》,甚至己經能真氣外顯,為師也是想不清楚,估計她自己也不清楚”。
說罷,小紅袍抬起頭看看師傅,又看了看眾位師兄師姐,木訥的點了頭,表示自己確實不清楚。
“岐黃一脈,單修本經便以絕然眾人,你們大師兄便是最好例子,所以不少本門之人以為《公輸》,《五穀》等等,非本經所載,是後人訛傳,不應載入。
但為師以為,修行之事,本就是天賜之稟賦,隻要本質未偏,因人而異,所以多年來,僅僅要求你們按時修行《岐黃》本經和一些強體的功夫,至於其他功法都隨你們喜好。
響亮僅修習《岐黃》,龍川更側重《外經》熬煉筋骨,南蘇把為師藏起來的《藥》拿了去,空青最喜歡《公輸》”師傅捋著鬍鬚,繼續說“冇想到,紅景的緣分在《五穀》這裡”。
說罷師傅和眾人起身“好了,今日之事可喜,龍川去山上打幾頭異獸,要成年的,南蘇同去采些靈氣足的花草,待午時為師與你們大師兄回山,趁著教紅景《五穀》的機會,好好做一回修行之人應有的餐食,也讓你們這些小傢夥多長長見識。”
………………“沿著肉的紋路下刀,這類異獸肉質堅實,要是切斷了紋路,靈氣流失過大是小事,關鍵是後期無論炒,燉口感都很差,這個最重要,一定要記清。”
師父在一旁說道。
“嗯!”
紅景重重的點著頭。
“好,油不需要多,隻要平一鍋底就好,因為這次隻需要把肉過油,不需要炒熟,為師來添柴,你繼續準備熗鍋的小料,”說著,師傅揮揮手,更多的木柴便由空青抱進廚房,手裡拿著的斧子,在青光氤氳之下變成了一根燒火棍,空青一邊添柴,一邊嘟囔著“二師兄,這千機木真是方便啊,我也得弄一個”。
“嗯,小料選的不錯,紅景,告訴為師為什麼選這幾種用來熗鍋?”
“肉質堅實,用山楂軟堅,異獸肉腥性寒,用生薑,紫蘇去腥氣,花椒是……因為喜歡花椒的味道”紅景仰起頭,對著師傅說道。
“好,選的好”師傅揉了揉紅景頭,很是高興,還記得這小紅景因為修行不成,說話時很少抬頭看他,這下可算好了,“這些要用乾料,最好切碎,大火熱油,香味,性味留存在油裡,之後再把切好的肉片均勻的放進去,首到表麵變色完全再拿出來。
那邊片盤子是什麼,紅景還知道?”
“是豆豉?”
紅景疑惑的說道。
“哈哈,是豆豉,不過是用神曲,鹽,黃酒一起醃過的豆豉,所以顏色和感覺不一樣,這些《五穀》中冇有記載,是為師年輕時行走江湖,在一家小店裡偷學到的,去用真氣感受一下,然後告訴為師”。
紅景跳下凳子,搬起來又到另一邊案台,跳了上去,雙指之間更加精深的青光閃爍,輕輕捏起一粒豆豉,放入嘴中,隻見小紅景周身青光氤氳,似乎較昨日更甚。
“師傅,這豆豉濃香,裡麵有少許靈氣”紅景又將凳子搬回來,抬頭看著師傅。
“冇錯,豆豉有少許的和胃作用,本算不上的草藥,本身也冇什靈氣,這天下間也多用來烹煮佐味兒,”師傅十分欣喜的看著紅景,繼續說道“但曲這類藥材,算是人造的草藥,用大量麪粉混合了較多的鮮草藥汁,而後發酵,蘊含靈氣稀薄,可畢竟是藥材,有一定的祛除風寒的能力,再加上鹽和黃酒,共同配合之下得到的豆豉,不但有鹽的鮮味,酒的香味,更加大了和胃健脾,祛除風寒的作用。
所以,咱們家的豆豉有著一定的靈氣,能算是草藥了。”
師傅滿足的捋著鬍鬚,邊說邊笑,好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