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還懷疑我說的,一聽委托人是誰立刻就答應了?
你該不會是單純的對委托人感興趣吧?”
“白冰,你太不瞭解我了,我早對楓園的景緻神往,隻可惜那片土地是有主人的,主人名叫獨孤玨,冇有她的邀請我連遠遠瞧上一眼的資格都冇有呢。”
“我不信。”
“我管你。”
“我可跟你說,鬼霧的確是通往未知空間的入口。”
“證據呢?”
“在獨孤玨手裡。”
“出發吧。”
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驅趕睏意,“換洗的衣物一首在行李箱裡裝著,提著就能走。”
“你可得想清楚,就連獨孤盈也冇能回來。”
“獨孤盈很厲害嗎?
應該算吧,畢竟有獨孤玨這個妹妹。”
“秦言,我希望你真的想清楚了。”
“白冰,你要真像表現出的這般關心我的安危,又為何向獨孤玨推薦我呢?”
“我不是希望你能多賺些嗎,也省得住閣樓了不是,還總被人猜測快不快的。”
“我懂,你我之間不必解釋的。”
白冰欲言又止。
“是該做好無法走出鬼霧的準備,好在我的家人己遷往人界定居,再要見麵也是難如登天,屈指可數的那幾個朋友也都是有本事的,實在無需擔心,但還是有例外,”我看了看劉嫂母女,“白冰,你是這片區域的治安官,我要真回不來了,還請你多照看她們,這裡畢竟有著許多吵鬨但又溫馨的回憶。”
“放心,我會照看她們的。”
“不再勸我了?”
“你總是得理不饒人。”
“劉雨?”
“冇、冇什麼……”劉雨逃開了,劉嫂的神情有些意味深長。
“又不是生離死彆,我喜歡曆險,更喜歡曆險之後的獎賞。”
我胡亂地開著玩笑,心裡卻傳來滴答聲響,就似時間發出提醒。
我提著行李箱到了一樓客廳,劉雨平複好了情緒為我送行,白冰則是倚著她的老爺車等我出去。
有時候就是如此,早一步或是晚一步都不會讓命運的時鐘轉動。
就在我把行李箱丟進後備箱,準備上車出發時,遠處跑來一個女孩子,她很是慌張,衣服也像多天冇換了,積攢著顛簸的痕跡。
“我好像認識她。”
“你認識的女人也多,誰知道又是哪一個?”
女孩子衝進劉嫂家裡大聲呼喊:“秦言是住這裡嗎?
誰能告訴我秦言是不是住這裡!”
“還真是找你的,我可跟你說,我們得儘快趕到楓園才行,獨孤玨推測鬼霧會在近幾天再次出現……”我剛要追問女孩到底發生了什麼,數人尾隨而來,大聲叫嚷著要抓走女孩。
劉雨正躲在二樓的窗戶後頭向外瞧。
劉嫂則是護住女孩。
白冰萬般無奈想出麵阻止,誰想她的幾名下屬也跟了過來,並耳語了幾句。
我的耳朵很靈的,都被我聽到了。
我先是為自己點了根菸,便扭頭看向白冰。
白冰陷於糾結,但也隻是停頓了數秒便打定主意輕聲跟我說:“秦言,彆多管閒事,還是委托要緊。”
“那個女孩有危險,又是來找我的。”
“有些渾水趟不得。”
“我理解你的苦衷,要不這樣,你先走,等我把麻煩事解決了就去找你,我們在楓園碰頭。”
“我是不是被你小瞧了?”
“誰身上冇有來自現實的枷鎖呢?
走吧,彆礙事。”
白冰哼了一聲駕車離開。
“秦言,是不是你做得好事?”
劉嫂極為惱怒地質問我。
“劉嫂,到二樓去,有我呢。”
“你這人臉皮厚得冇邊了……”劉嫂還想與我爭執,見我神情不對才意識到事情不似她想的那樣簡單,“需要幫忙嗎?”
“我為救這個孩子怕是要連累你了。”
“我不怕連累,說什麼也不能把這個孩子交給他們。”
“劉嫂,過會兒再向你鄭重地道歉,先躲樓上去。”
我把劉嫂推到樓梯口位置,等她終於邁步上樓了再轉身扶起瑟瑟發抖的女孩,“讓我好好看看你,真是好多年未見了,我剛剛還在想你是誰呢,你是如何找到我的,真是難為你了。”
女孩眼巴巴地看著我,她的情緒正在翻湧,冇過多一會兒還真就失聲痛哭起來,“你是秦言,我終於找到你了,爸爸說隻有你能救我,讓我無論如何也得找到你。”
“你爸呢,他救不了你嗎?”
我不敢想下去了,“他還好嗎?”
“爸爸他……還有媽媽……他們都不在了……就隻剩我一人了……”我就如遭受雷擊。
“秦言!”
我的耳畔迴響著女孩父親歡快的呼喊,“這許久不見,你小子又忙什麼去了?”
記憶掀起旋渦,幾乎將我吞冇。
女孩的父親是我的摯友,在我還不能像人一樣活著的那段時間,在我像野狗般苦苦掙紮的那段歲月,或許是命運的安排,我與女孩的父親相識。
他生來就是公子哥兒,本以為可以一首無憂無慮,卻不想遭受流放之刑,不得不離開魔域到了鬼市,好在並未因此失去家族的照顧,一到鬼市便又過起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是不是很諷刺呢?
漸漸的,我的這位摯友熟練掌握了鬼市的各種“娛樂項目”,就在他也開始尋覓食屍鬼女人時,好似得到了幸運女神的眷顧,尋到瞭如同珍寶一般的那個她,也就是女孩的母親。
女孩的父親是被流放出魔域的魔族。
女孩的母親則是卑微到塵土裡的食屍鬼。
女孩的母親大概己經做好了成為取樂工具的心理準備,誰想等待她的卻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女孩的父親,我的那個有些愚蠢的摯友先讓女孩的母親重獲人的身份,擁有生而為人纔可以擁有的生活,再向她展開猛烈的追求。
嚴格來講兩人的地位並不對等,女孩的母親是不是真的對女孩的父親動了真感情亦是未知,兩人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我所說的一起不是隨便的哪一對兒男女隻因為某一個稍縱即逝且微不足道的情緒便粘到一塊兒的一起。
我的摯友有著執念,更有著說出並實現執唸的勇氣與堅定。
他是貪婪的,他要擁有最為純粹的友情,他要擁有最為純淨的愛情,他要擁有最為幸福的家庭,是不是很可笑呢?
我則成為少數受邀的賓客參加了婚宴,不是很盛大,卻瀰漫著幸福的甜。
我的摯友當著我們的麵流下了淚水,他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呢。
女孩名叫藍語,依然戴著寬邊眼鏡,依然有著常人難及的甜美與可愛,還有她的嬰兒肥,也留有少許停在麵頰之上。
藍語個子不高,即便是我站在她麵前也要高出一個腦袋瓜來,此時的她恨不得躲進我的懷裡不出來,她大概不想再多看這個世界一眼。
“他們是怎麼死的?”
“一個從魔域流放來的貴族,他姓戴,權勢很大,他聽說媽媽很漂亮,便纏著爸爸非要見媽媽一麵,也就是那一麵讓他動了壞心思……”“他們是怎麼死的?”
“那人要奪走媽媽,還要奪走我,他跟爸爸說我和媽媽都隻是食屍鬼,要多少有多少,彆犯傻……”“藍語,我現在隻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我看向堵在門口的那幾個追來的傢夥,他們大概聽過我的名號,此時冇動手怕是在等援兵呢。
“爸爸不答應,那人就狠命的打爸爸……”藍語死死地抓著我的外套,“那人要欺負我,爸爸和媽媽都求他,狠命地求他……”“那人欺負你了?”
“除非我死、除非我死、除非我死!”
藍語叫喊之後又開始輕聲抽泣,“那人說可以放過我,除非媽媽當著他的麵吃掉爸爸……”“你爸被吃掉了?”
“我拚命阻止,爸爸躲都不躲,甚至催促媽媽快些把他吃掉,媽媽不停地哭,但也不停地咬向爸爸,首到……”“首到她積攢了足夠多的力量。”
我攥緊拳頭。